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将近一年,虽然兰净珩的研究没有太大进展,但迟清野的病情却得到了基本控制。
她忍不住打趣道:“看来,你的伤没有白受,还是有收获的。”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兰净珩将视线从棋盘移到她脸上,好气又好笑地问道。
“嗯哼~”她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在棋盘上轻轻挪动一子:“将军。”
兰净珩眉头骤然紧蹙,急忙细细查看棋盘上的局势,半晌才恍然:“啊!我怎么没留意到这个‘炮’呢?”
“因为你眼里都是我呀。”她双手托腮,洋洋得意道。
这句话乍一听似乎有些暧昧,实则是在调侃他心不在焉,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实现被动人格分离。
闻言,兰净珩不由得静默了片刻,随后微微挑眉自嘲道:“何止,梦里也都是你。”
“哦?梦里的我们相处得还愉快吗?”迟清野被他这话给逗乐了,双手抱胸微微后仰地笑问。
“因为在梦里被你大卸八块好几次,使得我醒来后倍感珍惜眼前的你,唯一的小请求,下次摔我时可以稍微温柔一点吗?”兰净珩单手托腮,眉宇间隐隐透着委屈和卑微。
他这话说得迟清野既同情又想笑:“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有多怕命丧我手?”
“与你朝夕共处,已经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了。”他虽然是医生,但也从没跟病人同住一屋檐下过,于他而言已经是人生中难得的一次经历。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兰医生,下一局我就放放水做为补偿吧。”迟清野笑着往嘴里送了一块绿豆糕。
“大可不必。”兰净珩不服气地摆摆手,主动重新将棋子摆好,准备进行下一局。
闲暇时,他们就会在露台上相对而坐,吃着茶歇下棋,有一句没一句地相互调侃,远离一切世间纷扰,十分惬意。
重新把棋子摆好后,兰净珩拿起手边温热地红茶浅浅地喝了口,又顿了顿,似乎突然想起什么,随后试探性地问道:“还记得那个受了你的挑拨,而跟自己姐姐吵架的被害妄想症患者吗?”
“嗯哼。”她又往嘴里送了一块糕点,漠不关心地回应道。
兰净珩放下杯子:“她出院后把自己姐姐给告上了法庭。”
“哦?是因为欺诈吗?”她云淡风轻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兰净珩见她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不由得好奇她是怎么猜到的,因为这件事也才发生没多久,所以还没来得及上新闻,如果涉案金额太小估计媒体也没兴趣报道。
“我做事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毕竟苍蝇也不会叮无缝的蛋,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她从容地擦了擦嘴,将目光落在棋盘上。
知己知彼方能事半功倍,所以在下手前迟清野有查过她们的家庭背景,以及在院情况。
普通工薪阶级出身,父母已经退休,姐姐在一家保险公司做文员,所以妹妹在医院住最普通的病房,用最便宜的药,吃着医院提供的健康餐,这些都不奇怪。
但偏偏那位病友的姐姐却用着价值一万多最新款的手机,除此之外,她姐姐的所有穿着打扮也跟身份严重不相符,所以迟清野故意跟病友提及手机的问题,表面上是引导那位病友查自己姐姐的手机内容,实则是想让那位病友留意到,那是一部普通人不会舍得买来用的奢侈品手机。
不排除对方有其他副业收入,或是交往对象赠予,于是迟清野把能考虑到的一切可能都列在清单上,才派人去查证,再逐一排除,最后只剩下网络众筹这个可能。
当时已经众筹到十六万元,金额还在缓慢地上涨,迟清野不确定被上传到网络众筹的病历,当事人是否知情,若是不知情,那这就是欺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