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玄武山庄的路上,迟清野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思绪也跟着飘远。
因为在离开白虎庄园前,大家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进行了前因后果的解释及最终的复盘。
也是在这时,迟清野才知道霄胤商先前有去过玄武山庄进行试探,甚至还去找过宾鹤。
对于亲生父亲的死亡,她也并没有太多的感触,甚至是毫无感觉。
她的身世在迟氏家族里并不是什么秘密,而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禁忌,是外公一辈子的遗憾。
所以打记事起,她就从未想过要去牢里见自己的亲生父亲,更没有父女相认的打算,因为那是对外公的背叛。
只是她没想到,霄胤商为了对付自己,竟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
可从宾鹤的死,冷知秋的车祸,再到自己被绑后莫名发生的纵火事件来看,这当中似乎存在着另一股势力在暗中帮助自己。
可因为对方一直没有现身,其真正的目的也无从得知,着实扑朔迷离且耐人寻味。
见她盯着车窗外十分入神,迟砚书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小野,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她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收回,淡淡道。
“那关于你和兰净珩之间的绯闻,打算怎么处理?”迟砚书冷不丁地问道。
坐在一旁的迟博川没有说话,只是将注意力从掌中的平板电脑上转移了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提到这个,迟清野不禁眉头微蹙地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不耐烦。
临走前,兰净珩虽没有要挽留的意思,却突然提及网上正在疯传的“平民女与财团太子爷的秘密恋情”,说是他爷爷应该也有看到相关报道,让帮忙想办法应付。
这种小事在迟清野看来,他随便发一条声明否认就完了,他爷爷那么疼爱他,怎可能会不信?
可他偏偏要借机捆绑自己,妥妥的绿茶行为,着实让人心里有些不爽。
“随便。”她别过头去,淡淡道。
迟砚书向来性子急,但做事又非常细致,涉及到自家人,不敢马虎置之,眉头都恨不能拧成结,“随便?怎么个随便法?有没有范围?”
她脸上罩着一层清肃,微微回眸道:“直接否认,说是普通朋友不行吗?”
沉默已久的迟博川突然举起右手,睹了眼欲语还休的迟砚书后,略有些支吾其词道:“呃……如果对外公布的是迟兰两家有商务合作,那么这一定是说得通的,但以当时的身份来看,普通职员与财团总裁的组合,无论切换成哪一个角度来解析,都不太能让人信服。”
觉得对方言之有理,她了然启唇道:“哦,那我就委屈一点,癞蛤蟆硬啃天鹅肉,野鸡欲起飞变凤凰吧。”
极其护短的迟砚书这一听,立马就不答应了,“这怎么行?一个男人家家的怎么可以让一个女人承受所有?不管怎样,都应该把责任推给他,就说是他以财色勾引单身女性,品德败坏。”
迟博川顿时扶额汗颜,无奈道:“二哥,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那也不能让小野吃亏。”迟砚书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
迟博川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冷冷打断道:“先放一放吧。”
他们兄弟二人相觑一刹后,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疑问:“嗯?”
“目前的形势还不明朗,有些误会正好用来扰乱视听,不必急着澄清。”迟清野神色漠然,口吻略显冷淡地说道。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会不会适得其反?”迟博川若有所思地问道。
迟清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垂眸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虽然那股未知的势力帮助过我,但依旧无法确定是敌是友,可如果我们顺着当前的好时局再借兰氏之名虚张声势,虚晃一枪使霄氏难分真假,主动权自然就会回到我们的手里。”
随后,她又顿了顿,略显沉闷地折臂扶额道:“只不过,兰净珩怕是要成为兰氏财团的罪人了。”
听完这话的迟博川诧异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面色逐渐凝重的迟砚书,“这,这,这不太好吧,毕竟他帮过我们那么多忙。”
回想起兰净珩那张认真且温柔的脸,她不假思索道:“我会想办法保护他的。”
虽然直接澄清会比较简单,但迟氏与兰氏向来不对付是众所周知的事。
如果那股不明势力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暗渡陈仓,真实目的是为了对付兰氏,那提前撇清关系的迟氏就显得太过冷酷无情了。
试图转移话题的迟砚书,用手抵在唇边干咳了两声,“咳咳,比起保护他,你还是想想什么时候回来帮帮我们吧。”
她闻言弯了弯嘴角,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回答道:“好,我回来给你们当保镖兼司机。”
迟砚书立马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插腰道:“你是在给我装傻吗?”
“有你们足矣。”她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随后将头倚靠在车窗上,懒懒地嘱咐道:“好了,我先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
迟砚书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沉滞片刻又转过头与迟博川交流了一下眼神,两人看着对方似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也跟着闭目养神了起来。
他的用意是希望她能学着打理财团事务,遵照老爷子的遗愿接管迟氏财团。
但迟清野很清楚自己的状态和能力,回到财团里除了跟霄胤商较劲将迟氏推向风口浪尖,并没有半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