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迟清野没有任何动静,就这样躺着也并没有什么事可让他们忙的,最多就是要时不时上去看看她是否有什么异状,尽量劝说她吃东西。
“辛苦了。”
说罢,迟砚书便回到了自己在一区的小别墅,简单冲洗后就开始了临时召来的线上会议。
到了傍晚五六点,迟博川手机绑定的邮箱,刚收到线上会议的会议记录,还没来得及点开看,迟砚书就来跟他换班了。
因为财团里的几位元老各种推脱不配合,给工作增加了非常大的难度,兄弟二人就这事正吐槽着,大管家突然从迟清野的房间里跑出来,一脸焦灼地冲楼下的他们喊道:“少爷,少爷,小姐晕过去了!”
“MD!”迟砚书顿时一惊,瞪大眼睛骂了一句脏话后,四处张望地大喊道:“医生,医生呢?”
这时,几位身穿白色制服的家庭医生及护士,举着手忙慌跑过来道:“少爷,来了来了,在这呢!”
迟博川听到大管家说她晕倒了,也是急得不行,指着楼上道:“快快快,快上去啊!”
“是是是!”
医生及护士扛着小件的医疗设备,不敢有任何耽搁地往楼上跑去,分工明确地检查迟清野的生命体征,评估情况后上仪器。
迟砚书与迟博川紧随其后,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满脸焦虑地看着眼前那紧急而忙碌的境况。
自从迟煦阳和迟老爷子去世后,这样的场景明明见过无数次,可每每都会有产生无力的自责,感觉自己只能远远的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有位高年资的医生见情况基本稳定,便走过去对他们点点头,道:“二少爷,三少爷,清野小姐是因为绝食而导致血糖过低,所以出现了这种昏迷的现象,我们现在给她补充葡萄糖,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的,请不要太担心。”
听到医生这么说,他们稍稍松了口气,而一旁的大管家揉了揉吓软的腿,既心疼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希望迟清野平安无事。
几个小时后,她终于醒来,大家端着各种食物围在房间里,关怀备至地问她想吃什么,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好似一具活着的尸体,没有灵魂的躺在床上。
气得迟砚书几次想撬开她的嘴喂食,不曾想对方不仅不配合,竟还将他踢下床。
紧接着,她还暴力地拔掉手背上的针头,翻过身裹紧被子,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床上。
大概是拔针头时,把血管划破了,血突然飙出来溅到了床上,吓得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迟砚书虽然很生气,却还是耐着性子,找来热毛巾,然后从被子里硬拽出那只手,通过使用热敷的方式轻轻敷于患处,促使淤血的吸收。
他一边给迟清野敷手,一边骂骂咧咧道:“你很能耐吗?啊?有本事去下边把爷爷拽回来骂啊!折腾自己算什么本事?你不管怎么作,你都是我妹,不行你就重新投胎啊!”
可骂着骂着,声音里竟带着隐隐的哭腔。
他也觉得很累很委屈,因为父母对他护着迟清野的行为十分不理解,所以总是冷嘲热讽他们之间的兄妹关系,觉得他不趁机想办法侵占整个迟氏财团很是没用。
并且,由于财团元老不服他,迟博川的性格又太过柔软容易被拿捏,他便主动包揽了所有硬骨头独自啃,因此受挫受气有苦难言。
工作上的各种不顺,今天又被迟清野今早的那句话噎到了现在,心里难受得不行。
而此时躲在被子里的她,正暗暗咬着另一只手的手背,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来,心里依旧想着:如果没有我就好了。
与此同时,被迟砚书赶去休息的迟博川,在主屋外的草地上捡到了迟清野的手机,因为懒得返回楼上,便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想着明早来“换班”时再给她,毕竟现在这种情况有那么多人守着她,应该不会很着急用手机。
但回到住所后,他也并没有直接去休息,而是坐在了电脑前,细细地看着邮箱里那刚收到的会议记录,眉头紧皱地叹了口气。
迟氏作为四大财团之一,与兰氏结怨,被君氏疏远,如今又与霄氏对立,可谓天道好轮回,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氏终将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但迟清野现在这般模样,他与迟砚书都难以安心的投入工作,且家族里的其他人不仅不帮忙还暗暗等着看好戏,光靠大管家是不行的,毕竟他岁数也大了,根本没那么多精力。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迟清野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随之弹出一条未读邮件提醒,发件人为JayceLan。
看着这个陌生而熟悉的英文名,迟博川蹙眉思索了片刻,似想起了什么恍然拍额。
JayceLan,不是兰净珩的英文名吗?
此时此刻,大脑正无声地向他传递一个讯息,免费的劳动力又再次送上门来了。
虽然迟兰两家关系恶劣,但兰净珩是个例外,尤其是涉及到迟清野的事,他颇有义不容辞的气概。
既然有人上赶着对自己的妹妹好,还能完美降低人力成本,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他拿起自己的手机,赶忙拨通了兰净珩的电话。
“喂?兰净珩?”一接通,他便迫不及待道。
刚把手头上的事忙得差不多,准备关电脑时忽然接到他的来电,兰净珩既意外又期待地莞尔道:“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忙吗?”
“我们家又出事了。”迟博川口吻中蕴含着一丝丝忧愁与嗔怒,略有些夸张地倾诉道。
闻言,他的心一咯噔,条件反射地问道:“迟清野?”
“是。”迟博川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
“发生什么事了?”他担忧而不失沉着地问道。
迟博川知道,免费的男保姆很快就要到碗里来了,便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正式诉苦道:“她非要去查我爷爷过去的一些事,把以前跟过我爷爷的人请了回来,那位老人家跟她说了我大哥迟煦阳生母的事以后,又很没眼力见的提了她的身世,就……唉,一言难尽。”
“身世?身世怎么了?她不是你们迟氏的人?”他颇为不解,又有些迫切地蹙眉问道。
如果迟清野不是迟氏的人,那自己与她在一起的可能性是不是会更大,难度又更小一些?
迟博川当即否定道:“她当然是,只不过真相跟传闻里的不太一样,就……性质过于恶劣了些,她大概是难以接受爷爷撒下的谎,心态彻底崩了,现在正不吃不喝,也不说不动的躺在床上呢,愁死个人哦。”
“……”他鼻息忽然一重,似有什么不满。
“我二哥向来急性子,回来后各种炸毛,而我除了安慰她,似乎没有什么能为她做的呢。”迟博川起身在书房里回来踱步继续吐苦水,还未察觉到电话那端的异样情绪。
兰净珩听完他的话,思索一刹便移动鼠标点开电脑桌面上的日程表,又陷入了沉思。
他内心似有些犹疑不决,许久后才开口问道:“嗯……你方便开通放行权限,让我进去吗?”
因为对方久久没有回应,心里突然没底的迟博川,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你有办法?”
“没有,但我想试试。”他无奈的口吻中透着诚恳与坚定,因为事关那个人而没有办法置若罔闻。
“好啊好啊,那就试吧,这种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迟博川难掩雀跃,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应允了下来。
兰净珩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指尖轻敲桌面,似打定了什么主意道:“好,那我明早九点会开车到达玄武山庄,记得让门卫放行,谢谢。”
“好好好,没问题,明天见。”
说完,迟博川喜形于色地挂了电话,整个人颇如释重负般地瘫坐回椅子上。
借用外人之力来为自家排忧解难,如此一来他与迟砚书就能少些忧虑,多点精力应付财团里的那帮老古董。
虽然搬来了外援,但还得给迟砚书做思想工作,因为他凡事都习惯亲力亲为,职业病带来的多疑症状也越来越重,所以对兰净珩总是处处提防,即使对方付出再多都难以取得他的信任。
可迟博川也并非是无条件信任兰净珩,在每次请求帮助的同时,手机里也早已设置了对该号码所有通话的自动录音,一旦发生什么纠纷,他定会将所有责任推到对方身上。
放下手机,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浴室,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放水,转身换了件浴袍,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俊脸,打算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再慢慢考虑接下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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