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顺理成章的拿回子公司控制权并非易事,毕竟还得顾及元老们和分家家主的面子。
俗话说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否则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所以在迟清野回到玄武山庄,冷静地思考一番后,改变了一开始要把分家锤得不能翻身的想法,得有所保留,给彼此一点回旋的余地。
否则对分家的底牌了解不够透彻,又把分家逼急凉了部分人的真心,那可真是会玄武门之变呢。
于是迟清野转念承诺张念娣,只要她能为自己所用,为自己持续提供与分家相关的有益情报,无论是资源还是金钱,样样都不会亏待她,并建议她撺掇其他签约艺人自愿为她的下线,亦可事半功倍。
其目的就是为了埋一条长期有效,又互惠互利的线在分家,此事孰轻孰重还得当事人自己掂量。
大概是嗜赌的弟弟扶不上墙,重病的父母放不下心,贫穷好似洪水猛兽,比未知的危险更容易让人屈服,张念娣没有考虑太久便答应了下来。
用自己的往后余生做赌注,需要莫大的勇气去坚信自己的选择,因为信错人跟错人随时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为了让对方安心,迟清野当场指定了两名下属,在暗中全权负责她的安全,如有需要自己也能亲自下场。
因为事发突然,张念娣一时间难以放下所有戒备,沟通中也因几度斟酌而中断,事件少了些许连贯性。
但念她下午还有行程安排,所以迟清野还是掐着时间派人把她送回了公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昨晚失眠今早又被早早唤起,待人被送走后,迟清野刚抱着雪球躺回床上,就接到迟砚书的电话,让她看今日的头条新闻。
不明所以的她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台平板电脑,漫不经心地解锁屏幕,点开每日最新资讯APP,便看到热搜榜TOP1上那赫然醒目的标题:霄氏财团起诉兰氏财团。
这让迟清野原本昏沉的脑袋骤然清醒了起来,进入报道正文看到的第一句便是:霄氏财团以服务合同纠纷为由,起诉兰氏财团并申请财产保全。
她条件反射的怀疑是霄胤商在设局陷害兰氏,毕竟他两度看到兰净珩与自己在一起,那么预设迟兰两家会联手,再选择先下手为强,也符合他的行为作风。
可细细往下看,却又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因霄氏财团公关部向媒体表示,此事系兰氏财团负责一类医疗器械的市场经营部经理,主动找上了霄氏快消品的项目负责人,并签订合作协议,确认要投放五亿元的市场合作,但又无视合同拖欠将近两个月未支付,他们被迫依法起诉,申请资产保全。
而事发之后,兰氏财团也在第一时间出面表示,本集团从未与霄氏财团,或授权他人与霄氏财团就“兰氏医疗器械”品牌签署任何《联合市场推广合作协议》,且本财团也从未与霄氏财团进行过任何商业合作,如有异议可报警处理。
有鉴于此,霄氏财团只得选择向相关部门机构报案。
她挠了挠后脑勺,口中念念有词地反复咀嚼着这篇报道,始终一头雾水,理不清头绪,无数问号围绕在兰氏和霄氏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大财团之间。
他们在干嘛?
到底有没有合作一说?
究竟是谁要坑谁?
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因为没搞懂是怎么一回事,她转而打电话给正在做康复训练的迟砚书,问他是否看懂了,能不能给自己解释一下。
接到咨询电话的迟砚书摸了摸头,“我还指望你帮我问他呢。”
“……”她沉滞须叟,口吻略有些冷淡地说道:“我们吵架了。”
迟砚书顿时有些诧异,遂饶有兴趣地问道:“他前段时间不是还送你回来了吗?吵的几毛钱架?”
“他让我等着,我让他等死,你估一下价吧。”她侧卧在床上,轻轻抚摸着雪球丰腴而丝滑的身体,眉宇间蕴着几分无奈的趣味。
这话一听就是小孩子家斗斗嘴罢了,根本算不上吵架,迟砚书俨然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道:“哦,这种事他应该已经习惯了,不会放心上的,打个电话随便寒暄几句就好了。”
“你对他还挺了解,怎么不自己打电话去问问?”她不由得调侃道。
“同性相斥。”话筒那端的迟砚书,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迟清野勾唇轻笑,直接戳穿道:“呵,应该是之前总挤兑人家,现在拉不下脸来问吧?”
“你说得对,所以打听情报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迟砚书直接破罐子破摔地承认道。
“为什么非得打听这个?”她既好笑又疑惑地微微蹙眉。
“防止我们重蹈别人的复撤。”为说服她给兰净珩打电话,迟砚书不禁循循善诱,“你之前做了那么多都伤不到霄胤商分毫,就不想知道兰净珩干了些什么吗?”
在他眼里,这是一件非常值得拿来剖析的案例,有助于拓展思路,转而成为自己的经验之谈。
迟清野闻言,秀眉微微一低,颇有些意味深长地问他,“你凭哪一点觉得是兰净珩对他干了什么,而不是他对兰氏干了什么?”
“凭我厌憎霄胤商多一点,所以我投兰净珩一票。”迟砚书也不拐弯抹角,简明扼要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