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泥接过那两片叶子,眼眶一热,每片叶子上各自刻有一个字,两片叶子凑成一对刚好是她的名字。
听潮亭八楼
过了许久大柱国才回神。
“义山,你说此子什么实力?一招竟然能将楚狂奴压制下来,虽说楚狂奴在水下一身实力大受限制,但金刚境的人物,总会有些不同寻常的手段。”
“看不清,猜不透。”李义山饮了一口酒,将目光从远处收回。
徐骁哈哈大笑几声,“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你看不透的人,本以为这次能看到剑九黄匣子中的那几把剑。不过此时也该是时候将黄蛮儿送去武当去根骨了,凤年既然想走一条从未有过的路,我这做爹的也只能给他不断去铺路。”
李义山点点头,又回到了小几前挥起笔来。
“义山,你说我这个做爹了容易吗?”徐骁对李义山的沉默习以为常,自嘲了一句又自言自语道:“凤年想要接过北凉的大旗,首先便要降服陈芝豹。陈邛有个好儿子,陈芝豹此人,排兵布阵,滴水不漏,出神入化。西楚能灭,多亏他坐镇军中,运筹帷幄。不过凤年要想拿他做磨刀石,却也不易。陈芝豹这样的人,百年不出一个,凤年从军根本比不过陈芝豹,唯一能走的路就是武道。”
李义山低首运笔道:“武当当兴。”
徐骁感慨道:“王重楼也是个人物。武当大黄庭,本就是为人做嫁衣的功夫,他一身大黄庭又按照凤年的穴窍修炼,有了王重楼几十年至纯的真气,凤年就算是此时入江湖,亦是不晚。”
听潮亭前
过了半晌,徐凤年收拾了一下心绪,面带不甘心道:“这就结束了?高手过招不应该是惊天地泣鬼神打上个三天三夜不分胜负吗?即便打不了三天三夜,总也得出个几百招吧,什么剑气纵横迷人眼,你们却这连湖边的亭子都没拆去!”
第一次见这等超脱了凡人的手段,就这么一会儿结束了,世子殿下自然看的不过瘾。可惜那白发老魁在湖底出不来,他即便是没看够,也总不能跳到胡中,下去再劝说那老魁出手。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谁告诉你高手对决要三天三夜了?”景舟人又回到软塌上,慵懒地躺起来,“叫花徐,你这鱼还能不能钓上来,一会还等着吃你亲手烤的鱼呢。”
徐凤年脸忍不住抽搐一下,接着愤愤道:“我怀疑是你暗中动了手脚,不然这鱼怎么会不上钩?”
景舟笑道:“鱼不上钩你去问鱼啊,你怀疑我有什么用。”
徐凤年一愣,接着又扭过头去不再理会景舟。
他要是能问鱼话,岂不是成了天下第一奇人,还做什么浪荡子?
姜泥见徐凤年语噎,忍不住畅笑起来,总算是看到这徐凤年这混蛋吃瘪了。
“小泥人儿,她叫什么名字?”景舟朝身后的侍女指了指。
“她?”姜泥朝一旁看了一眼,澹澹道:“她叫青鸟。”
青鸟在梧桐苑中是性子最冷的,寡言少语,极不讨人喜欢,即便是待人处处和善的红薯,对青鸟也没几句好言。姜泥性子不如红薯,自然和青鸟也没有多少接触。
景舟忍不住赞道:“青鸟,大柱国好手笔。”
他记得青鸟乃是宗师枪王王绣的女儿,陈芝豹的师妹,后来却被徐骁培养成徐凤年身边的死士。徐凤年这梧桐苑中的人,就没一个身份简单的。只是青鸟性格孤僻,冷脸冷心,在梧桐苑中,多受排挤。
徐凤年不岔道:“徐骁能有什么手笔?”
景舟将徐凤年的话扔到一旁,朝青鸟挥了挥手,示意她上前两步,
徐骁的手笔,即便是说上三天三夜大概也说不完。世人都称徐骁是徐蛮子,尤其是离阳王朝一众文臣,最是看不上这粗鄙之人,私下哪个没骂过几句?甚至不少人觉得若是自己手下有三十五万铁骑,不见得比徐骁差半点儿。可就是这被不少人暗中唾骂的蛮子,打仗捞官天下第一,娶个媳妇天下第一,生个儿子还是天下第一!
即便是死,也是老死床榻寿终正寝,可谓是一时人杰。
青鸟迟疑了一下,往前迈了两步。不知为何她感觉那人的一双眼,好像将自己里里外外看的透彻,即便是她死士的身份都能看透,但却又叫她感受不到半点儿恶意,反而从那温润如水的话中,叫她感受到一股别样的温暖。
景舟隔空一抓,从旁边取来一圆凳,对青鸟道:“将手中的东西都放下吧,端着太累,这点儿你得学学小泥人儿,你瞧她手中的那盘葡萄就早已经吃完了。”
青鸟摇摇头,主动从景舟手中取过杯子,帮他斟起酒来。
徐凤年瞥了一眼看书入神的白狐儿脸,心里痒痒得很,想要知道山鬼的武功到底有多高,白狐儿脸已经是从一品了,山鬼的实力更在白狐儿脸之上,难道这家伙是一品不成?
只是以山鬼的性子,估计他问也问不出来。白狐儿脸就更不必多说,人比青鸟还要冷上三分,对他少有搭理。即便是他想要和白狐儿脸说上一句话啊,还得看美人的心情。
徐凤年心思一活跃,当即有了法子,眯着眼道:“山鬼,你觉得听潮亭内的那些守阁奴怎么样?”
景舟澹澹道:“年纪一个个都不小了,快要入土了。”
徐凤年叹道:“这些人曾经可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手,若非听潮亭内藏有诸多珍惜秘籍,即便是徐骁带领大军踏平半个江湖,他们也不见得来王府卖命。”
见景舟不接话,徐凤年颇为郁闷,他本以为景舟会来一句: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毕竟茶馆儿说书的都是这样说的,高手嘛,总要有些高手的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