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庭山的招式变得快,青鸟的枪更快,一枪未果,一枪又来,钝朴的枪尖上霸气更甚三分,袁庭山急忙抽刀挡在身前,厚重的刀身经刹那枪一点,登时弯成一圆弧,似乎下一刻便要断裂开来。
沙尘飞扬,袁庭山双脚滑在地上倒退而去。
原本在一旁观战的二十余骑,此时早已收起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
这持枪的女子,非但能拦住袁庭山的刀,看样子似乎还能压下袁庭山一头!
一旁护着马车的几个镖师更是目瞪口呆,之前袁庭山一把刀杀起人来如同切瓜砍菜,即便是行镖十多年的老镖师,都挡不住他一刀,这看着不过双十的女子,一杆大枪竟然耍的如此厉害!
“好厉害的小娘皮!”
袁庭山一边挥刀挡住那杆大枪,一边思量着对方的身份。
有这样身手的侍女,小白脸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难不成这小白脸是哪个王爷的儿子?
天下有六大赵姓藩王,剑州便属那广陵王赵毅所辖。虽然这姓赵的样貌丑陋,体态臃肿,与褚禄山号称南北两肥,但对领兵极有心德,手下可谓是兵强马壮。即便是有轩辕家作靠山,此时他刀法还未大成,也不愿得罪这样的大人物。
即便这人与赵氏藩王没有关系,但仅仅是侍女便如此了得,那公子哥必然是出自一方大势力,甚至这势力不在轩辕家之下。
他虽是从市井里杀出血路来的狠辣之人,不惧死,却也惜命,尤其是他刀法还未大成,没能将轩辕青峰那娘们压在身下。只是那穿紫衣的小白脸实在是可恨,敢在他面前装大爷,不教训一下这孙子,他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袁庭山这边天人交战,对杀与不杀的抉择进退两难,他身后的二十余骑却已经看得呆滞。
此时即便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拿活人来练刀的袁庭山,不是那青衣持枪人的对手。
这公子哥的侍女既然能压住袁庭山,家底儿可不薄,至少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的。
为首几骑对视一眼,打马上前,却是起了抢人回徽山的心思。
至于袁庭山的死活,跟他们可没关系,碰到扎手的点子,他们能咋办?
自幼在大家族长大,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该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
只要将车上那俩可倾国倾城的佳人抢回去,孝敬给老祖宗,便是大功一件。
为首那骑一刀砍翻挡在身前的一镖师,暗骂一声不长眼的狗东西,伸手将车帘撕碎,从里面抓出一道身影,猖狂道:“被老祖宗看中,是慕容家祖坟上冒青烟!没眼劲的玩意,不知甘心侍奉老祖,还妄想着逃,当真以为自己能逃……”
他话还未说完,一阵破空声响起,随之脖颈一痛,浑身无力,眼前景物霎时变幻,耳边生风,之后整个人便没了意识。
脸色苍白的女子,跌落在地上,顾不得膝盖的疼痛,捂着脖子大口喘粗气,等胸口处的闷痛感减弱,她才转头看向躺在身边的那汉子,他粗大的脖颈上插着一片小小的叶子。
转头再一望,原本二十余骑,此时只剩了一人呆傻般坐在马上,其他人皆是倒在地上,几个仰着落地的人,与她身边躺着的这人如出一辙,均是脖颈儿插着一片叶子。
袁庭山心下大骇,他只是用余光瞥见那穿紫衣的小白脸一抓一抛,轩辕家的人便已经去见了阎王。
“逃!”
他脑中恍然出现这念头。
仅仅是眼前这青衣女子,便已经能将他压制住,若非他内外兼修,常年在六叠瀑布下以水锻骨,此时怕是已经败北。若是加上一功力不知深浅的小白脸,即便是他袁庭山再自大,也不认为自己能以一敌二。
下一刻更叫袁庭山骇然的事随之而来,只见小白脸隔空一抓,那打马欲逃走的人便从马上倒飞而出,落在那巨兽身前。
“这怎么可能!”
“这小白脸怎么会有这样的功力!”
他袁庭山在轩辕大盘的嘴中已经算是“天才”,一品境界唾手可得,即便是这样,他也做不到隔着十余丈,将人隔空抓过来!
内力催到极致,袁庭山一刀荡开刹那枪,借着枪身上的余劲,身子如箭失般朝后退去。
即便是马车上的那一对仙品炉鼎,叫他耗费了数日才追到,此时也顾不上了。
他还有大好前程,怎能死在这里!
只要轩辕青锋成了他的女人,他就能在牯牛大岗上潜心修行,丹药功夫应有尽有。只需他刀法有成,超越轩辕大盘,倒时轩辕家的人,不论男女,都得给他当狗!
感受到背后生风,袁庭山奋力斩出一刀,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刹那枪的枪尖上,人随之又多逃了数丈远,他哈哈大笑道:“小娘皮,多谢你这一枪,咱们后会有期,下一次再碰到你,爷爷定要让你知道厉害!”
“你等不到下次了。”耳边恍然有声音传来,袁庭山汗毛倒立,反手一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斩去。
刀锋落在空中,噼出一阵爆鸣。
不在这边?
这怎么可能!
袁庭山不知不觉间手心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刀客最忌掌心生汗,这样会叫自己握不稳刀,可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实在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那小白脸的话似是从耳后传来,可那一身紫影却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他身前三丈处。
这人是人是鬼?
“今日之事,都是误会,先前是我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高抬贵手。”他这一生中除了轩辕大盘,从未遇到过如此恐怖的人物!
在这种人面前低头,当是理智之举。
静了静心神,袁庭山又补充了一句:“轩辕老祖对我另眼相看,许诺将轩辕家的嫡孙女嫁于我。”
景舟澹澹道:“你要不是轩辕大盘的狗,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这老东西这般丧尽天良,连幼女都祸害,说是天怒人怨也不过分。”
见那紫影朝前迈动步子,袁庭山肝胆欲裂之际,一声爆呵,却是打算拼死一搏。
想叫他束手待擒,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想让老子死,你先给老子死!”
袁庭山右脚轰然踏地,勐然踩出一个大坑,脚下沙尘飞溅,泥路上掀起一大片厚重的泥土朝着景舟砸去。
似要遮天蔽日的泥土后,藏着一抹璀璨的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