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任发对风水宝地重视有十分,经历任老太爷的事后,便对风水宝地的重视升到了十二分,要是埋葬不得其所,不但自己死后尸骸难以安息,子孙后人的命运亦连带遭殃。
等九叔师徒回到义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秋生,这么晚了,要不今晚你就别走了,太晚回去,容易遇到鬼的!”文才拉着秋生,一脸担忧。
“我情愿见到鬼,也不愿意看见师傅!”秋生回了一句。
师傅整天板着脸,还时不时教训人,又抠门,伙食难吃,待在义庄,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秋生骑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离去。
“救命啊!”
“救命啊!”
秋生行了几里路,便听到有姑娘不停喊救命。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更夫竟然在调戏一个气质不俗,容貌俊美的姑娘。
这还了得!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秋生,可是一直都有一颗侠义之心!
更何况,这姑娘好像比婷婷,长得还漂亮!
秋生扔下自行车,上前对着更夫一阵拳打脚踢,将一身白衣的姑娘救了出来。
“小姐你不用害怕,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作为一个泡妞高手,秋生还是很有觉悟的。
这种情况,只要将人家姑娘送回家,她还有什么理由,不以身相许?”
“我家在那~”白衣姑娘依偎在秋生怀中,朝前指了指。
次日
义庄
九叔一大早吃了饭便出去买纸了。
七月十五临近,得印钱了。
最近下面钱不值钱,他这个银行大班,为了解决下面的问题,只能多印点。
这些,都是钱啊!
嗯,以后得学学四目师弟,自己还是对文才和秋生这俩臭小子太好了,听师弟说,四目可是十年给家乐师侄换一身衣服。
毕竟过日子得精打细算。
瞥了一眼院中正在做俯卧撑的文才,九叔心情舒畅,背着手走了出去。
玉不琢不成器,文才和秋生这俩不成器的,是得好好琢一下了。
景舟坐在院中,右手里拿着一根柳鞭,左手端着一碗茶,慢悠悠品着。
还别说,九叔这里的茶比饭要好不少。
至少能喝下去。
“师叔,能不能休息会?”文才身子比较弱,不像秋生,做了不到一百个俯卧撑,便已经气喘吁吁,虚汗直冒。
师傅走了,在他看来,自然不用做什么折磨人的鬼玩意东西了。
景舟问道:“不想做了?”
文才使劲点头。
这什么撑,有用吗?
打僵尸也用不到啊!
景舟看了一眼文才,扬起手中的柳鞭,笑道:“也行,师叔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本来打算站起来的文才,霎时间又蔫了下来。
师叔是讲道理,只是拿拳头讲道理!
文才有些想念秋生。
挨揍还是一起的好。
景舟看着文才,道:“你小子别一脸不情愿,吃不得苦,以后再碰到脏东西,平白丢了性命。”
“秋生有她姑妈,以后即便是不吃道士这口饭,还有一间胭脂铺子,至少能养活自己。你小子笨手笨脚的,也没姑妈,等娶了婆娘后,能干什么?”
挨过不少揍的文才弱弱道:“还能看守义庄。”
师傅说过,他这性子,最适合看守义庄。
文才深以为然。
反正就是每天早晚给棺材里的老兄上上香,最多再烧几张纸。
这活他干了十多年,熟悉啊。
闭着眼也能做!
景舟笑骂道:“你以为自己能镇住义庄?要不是有师兄在,任家镇没有多少脏东西,这义庄早就不安稳了!”
“不是还有婷婷嘛。”文才低声道了一句。
他和秋生公平竞争,机会还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入赘也不是不行。
景舟气地笑了几声。
这小子说他胖,还真喘上了。
这得是抱着什么样的枕头睡觉,文才才能做出娶任婷婷这种梦?
任发要是被他亲爹咬死了,文才或许还有半点儿机会。
做梦是幸福的,景舟也不忍心打碎文才的“媳妇梦”,随即换了个话题,问道:“文才,你觉得棺材店咋样?”
文才想也没想,道:“不咋样,要是能赚钱,师傅还给人抓什么鬼?”
景舟道:“话不能这么说,赚死人的钱,总比赚活人的钱容易。秋生有她姑妈的胭脂店看不上这行当,你可没姑妈。”
文才气喘吁吁道:“师叔,卖棺材真不赚钱。”
景舟道:“谁说棺材店只卖棺材了?”
文才一脸蒙,棺材店不卖棺材?
景舟解释道:“只要是死人需要的东西,都能卖。”
文才“哦”了一声,道:“那也不赚钱。”
一连做了两百个俯卧撑,景舟才让文才从地上起来。
文才擦了擦汗,又端起茶壶灌了几口水。
见景舟沉思,文才问道:“师叔,你不会真想让我开棺材店吧?”
景舟道:“棺材店你不想开,开个扎纸店也行。”
文才脸色愈发苦涩,道:“师叔,这个更不赚钱。”
景舟反问道:“怎么不赚钱了?”
“上面出现了这么多新玩意,下面还没有,不得统一步调?”
“就拿怀表来说,这些在上面可是稀罕玩意。”
“烧了怀表下去,下面人会用吗?”
“不会!”文才摇了摇头。
怀表他这个大活人也只是远远见镇上的有钱人家用过,如何用,他也不知道,下边肯定更不知道。
景舟笑道:“下边不会用才好啊,你再扎一本使用怀表的书,还不愁卖?”
“买了怀表是不是会坏?”
“坏了就要修,所以再扎一些修怀表的物件。”
文才仿佛懂了什么,兀自傻笑起来。
他怎么就没想到?
开个扎纸店,好像挺有钱途。
这时,秋生从外面走了进来,脚步浮需,脸色苍白,如同大病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