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好大的胆子,竟然持此等邪物出现在我青云门!”
此时田不易哪还不知,眼前之人手中的杀气腾腾的短棒,哪里是诡异,分明是天下至阴至邪的魔物!
景舟却是叹道:“道长修为高深,恐怕在整个青云门也是首屈一指,本不想惊动道长,奈何,奈何。”
这话景舟由心而叹,论实力,这胖道人比死在他手下的吸血老妖还要高,估摸整个青云门,除了万剑一和道玄,也就地位仅次于道玄的苍松能和他一比。
谁想当到,当初平平无奇,无半点儿出彩之处的大竹峰弟子,是个内秀于外之人,非但修为能后来居上,亦还从上一代大竹峰首座郑通手中接过首座之位。
随着一声闷响,田不易身子一震,脸色巨变,只觉自赤灵之上传来一股煞气,竟欲侵入体内。要不是他已经将太极玄清道修炼到极为高深的地步,这一股煞气便能逼得他血液倒窜,七窍流血而亡。
即便如此,他也感觉大不舒服,赤灵每一次与那短棒相交,他便感觉胸口仿佛被人锤了一下,
话语之间,“赤灵”剑上黑气愈发浓厚,一股股黑气破开烈焰如同跗骨之蛆,只是片刻,火红的剑身之上已经有了丝丝黑线。
更叫这大竹峰首座心惊的是,短短与那年轻人交手几招,赤灵已经灵性受损。
“这人身法剑术实在高明,再加上那短棒竟能污人法宝,与之近斗,实属不智!”田不易脸色凝重,瞧那年轻人的面色,显然未用全力,只凭他自己也不知能不能将眼前之人留下。
不过以二人打斗的动静,其他诸峰必定有所察觉,只要再过片刻,即便这年轻人是上代魔教教主仇忘语复生也无济于事。
见摄魂如此不凡,景舟哈哈大笑道:“道长有什么本事还是使出来的好,不然我等可要走了。”
田不易面沉如水,当即不再留手,以青云真法驾驭赤灵神剑,只见他周围火焰飞舞,如同火神一般,赤色的火焰化作赤火真龙,一击之下,火龙咆哮而出,山间云气被这气势磅礴的一剑撕碎,半片天际,都被炽热的火龙染成红色。
只是火龙虽凶悍,那不知名的短棒更是凶戾,无边无尽的煞气好似挥霍不完。
田不易脸色愈发凝重,见眼前这人有离去之势,当即也顾不得禁忌,只见他脚踏七星方位,悬空而立,左手捏个剑诀,右手赤色长剑直刺长天,口中诵咒: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
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顷刻间乌云滚滚,雷声轰轰,墨黑的天空里有雷蛇滚动,密集的雷电撕破长空,即便是远在通天峰的弟子,此时也能瞧见天际蜿蜒的电光。
原本朝大竹峰疾驰的两道妙曼身影,对视一眼,御空而行的速度又快三分,即便是不问世事一心潜修的道玄,此时亦是眉头紧缩,御一柄仙剑,刺破长空而来。
炽热的电光汇集在赤灵剑剑尖,一道刺眼的光柱傲然从九天落下。
景舟以棒作剑,一式六千里用来,看也不看,抓起呆立在数丈外的野狗,朝青云山外飞去。
轰!
风起,云涌。
天地动摇。
大竹峰上巨石滚动,一根根刀剑难伤堪比铁甲的黑节竹节节断裂。
原本在太极洞修炼的宋大仁、何大智几人,纷纷受惊从洞内逃窜而出。
朝远处望去,一道如骄阳般的炽热光芒照亮天地。
光芒炸裂之处,田不易从云层之上掉落下来,只见他脸色苍白,呼吸深沉,眼底尽是凝重。
连神雷御剑真决竟也没能将人留下!
此时得了空隙,他才会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好似遗漏了一处。
那年轻人除了威力堪比九天神兵的黑棒,腰间还悬挂一金玲。
只是先前的打斗使田不易不得分神,便将这一细节遗漏。
此时再回想起来,竟叫早已不曾遇到过威胁的大竹峰首座一阵后怕。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瞧出那金色小玲也不是俗物,多半是一件威力极大的法宝。
正当他沉思之际,两道破空声而来。
田不易深深呼吸几口平复气息,看向后方,两位美貌女子一前一后从天上落下。
“不易,你没事吧。”前面那风姿绰约的美妇来到田不易身旁,将他搀扶住,一脸担忧。
田不易摇摇头,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另一着白色道袍,面如寒冰的妇人开口道:“可是魔教妖人?能和你打斗成这番,是万毒门的妖人还是鬼王宗的鬼王?”
田不易叹道:“等掌门师兄到了再说吧。”
不一会一道道流光相继从天而降,赫然是青云门其他几脉的首座。
只见方圆近百丈,满地疮痍。
一众首座内心巨浪滔天。
空气一片凝重。
半晌后,道玄看向微微喘气的田不易,道:“田师弟,你且说说吧。”
田不易深吸一口气,回忆了一下,那诡异的黑棒、神秘的金铃,连同那年轻人的修为,皆一一道来。
尤其是最后那一剑,剑意浩然,一剑似银河倾泻千里,竟连青云门的神雷御剑真决也能挡下。
不论是性情冷峻的小竹峰首座水月,还是以智谋见长的风回峰首座曾书常,听田不易说完,皆沉思不已。
尤其是掌青云刑罚的苍松道人,脸色更是阴沉到能滴出水来。
良久,道玄长叹一声,一道佝偻身影浮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