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两团温润紧紧贴在他后背,环在腰间的手臂也让周白恢复了清醒。
“周白,可不可以不.....”小青说道一半止住了话语,不知何时,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说话不经大脑、娇纵任性的女汉子了,在周白面前她学会了迁就,学会了感伤。
自从两人结识以来,她就听周白说过他一直以来的执念,铸一柄本应存在却又不应该存在的剑。
每当周白说起那柄剑的时候,小青总能感觉到对方心底最浓烈最纯粹的爱,这份爱她也有过,那就是当她想起周白的时候。
初恋总是刻骨铭心的,周白是小青的初恋,小青却知道自己并不是周白的初恋。
也许......周白的初恋就是他执念中的那一柄剑。
陷入情痴中的小青止住了话语,她知道她不应该吃一柄剑的醋,所以她松开了手,后退半步笑道:“这是对你的奖励哦~记得来杭州看我。”
一抹甘甜的柔润贴住双唇,周白上前一步将小青揽入怀中,直到两人感觉到对方粗重的呼吸方才停了下来。
小青面若桃花,晶莹剔透的耳垂已然被染成了粉嫩色,“过来帮我收拾行李。”
折腾了一整天,等周白将小青送到车站,返回院落后,已是黄昏时分了,下班的人流在街道穿行不息,在这个时候,即便是再清净的旧城区也已变得吵杂不已。
直到进入小巷,周白方才舒了口气,他并不讨厌人多,人多的场所会给他一种活着的感觉,仿佛可以将他近乎缥缈的心拉入凡尘,让他感觉到世界的真实和自我的真实。
心念一动,小巷深处依稀的灯火让他眉头微皱,脚步也不禁快了几分。
这个小巷深处只有他一户人家,如今亮起了灯火,莫不是招贼了不成?
脚步越走越快,他的心也越加焦虑,别的东西都无所谓,唯有那一卷画宗可千万不能丢啊!
两边高墙耸立,密集的楼房遮天蔽月,穿行在昏暗的小巷,周白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一般,路的尽头是他的家,微微闭合的大门前悬挂着两个陌生的灯笼,灯光摇曳,周白读出了门扉上悬挂的陌生匾额。
‘聊斋’.....一字苍劲浩渺借由浩然之力凝聚而出,气息不漏半分;一字为剑意所化,远在无上之外,无法置评。
其间一抹若有若无的细痕让周白不禁愣住,他感觉得出,这道细痕是剑痕,而剑痕的出处,便是他一直以来的梦幻中。
推开门扉,万籁俱寂,不知从哪里映照下来的月光洒满院落,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正展开一副画卷,摇头叹息,而院中突然出现的石桌上,摆放的东西,正是博物馆白天丢失的灵柩灯!
这是梦?还是现实?周白摇了摇头,闭目睁开,几声虫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身前的小院已然空无一人,唯有一尊古朴的灯台躺在自己的手心。
....
由于是临时买座,三人只买到了一对挨着的座位,无奈之下,许世文只得坐在另一个车厢,翻看着手机里的小说。
靠在窗边坐着的小青收回了目光,转头道:“素素,你想给我说什么?”眉宇间的疲惫倦意让白素素心中一颤,叹息道:“周白是不是‘那个地方’的人?”
小青一愣,疑惑的看着白素素,摇头道:“不是。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白素素沉声道:“我和许世文去西湖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法明禅师。”
小青眨了眨眼睛,笑道:“他有一个师弟叫法海?”
‘呸呸呸。’白素素啐了几口,不满道:“什么法海,我和许世文又不是白蛇传,别瞎说。”她和许世文间的爱称不过是玩笑罢了,两人都喜欢看白蛇传,名字又和传说中的只差了一字,于是便相互有了好奇有了好感。
小青贴着白素素的脸蹭了蹭,笑道:“最喜欢看我家素素闹情绪的样子了。”
白素素费劲的从小青的魔爪挣脱,气喘吁吁的说道:“别闹了,和你说正事呢。”
小青嘿嘿笑道:“吃素素的豆腐不就是正事吗?”说着伸出双手虚抓几下,露着坏笑探向白素素。
白素素颦眉道:“你在逃避什么?”
小青动作猛然停住,嘴角勾了勾,强笑道:“我没有在逃啊。”
白素素沉声道:“周白绝不是你所见到的那么简单,我和许世文在杭州遇到的法明就是那个地方的人,而他从杭州赶到南京来,就是为了找周白。”
白素素顿了顿,补充道:“在来的路上,我和许世文就已经见过周白三次了,外形和服饰一模一样,而气息和神态无法模仿,这点我已经确定。”
小青强笑道:“那又怎么样?法明要是找他,为什么没有露面啊。”说这话的时候,小青的心底已然信了九分,先不说白素素从未骗过她,进而南京博物馆中那一声苍老的佛号她也听到了,那种回荡的脑海中的声音绝不是普通人可以发出的。
白素素叹息道:“你......”看着低下头的小青,白素素再也说不下去了。
事到如今她又能说什么呢?劝他们分手?这件事白素素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这么做。
即便她在周白的眼神中没有看出任何的爱意,却也不能因此评断周白和小青间的感情。
一声叹息从耳畔传来,小青面色一变伸手拦在白素素面前,冷声道:“是谁!”
佛号低吟,金光乍现,恍惚间走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披袈裟的白眉老僧,面容枯槁却又目光灼灼,一双眼眸好似无垠混沌,其间燃起的火焰便是恒星般不灭永恒。
“贫僧知你心中有完全疑虑,且随我来,贫僧带你去见真正的周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