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守渚看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吴厚君,对傅珩讲:“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我就是。”
戴皓挤进人群,放平呼吸急促的老人,手掌按在他胸口,同时看他儿子。“你爸是不是有心脏病?”
吴志明连连点头。“对对,医生,现在怎么办?”
“他的药呢?”
“药,药忘记带了。”
这种药应该是随身带的,怎么能忘记?
戴皓顾不得责怪,直接讲:“别叫救护车了,马上送医院。”
“等一下。”李清清一边喊一边翻表姐的包,找到小瓶子就讲:“我这有缓解的药!”
她匆匆倒了颗药,挤进人群,把药给戴皓。
戴皓看白色的药片,又看李清清。
李清清催他。“没骗你。我看他都快喘不上气了,你快喂他吃!”
吴厚君脸色确实越来越难看了。
戴皓叫人倒杯清水来,给病人喂下药。
吃下药的吴厚君,很快就没那么抖了。
吴志明正打电话,叫司机把车开到门口。他见父亲脸色好转就问:“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吴厚君缓了缓,捂着胸口看他们。“好多了。”
戴皓确认的摸他趋**缓的心跳,又给他把脉。“确实是好了许多。建议还是去医院做下检查。”
李清清神色得意的讲:“用不着那么麻烦啦,这药专治心脏病的。”
“这么快见效。请问,这是什么药?”
在她要说的时候,罗韵诗一把将她拽出人群。“就是普通的心脏药,大概是吴董刚好受用。”
戴皓有点疑惑,但还是点头。
这时傅老爷子过来,关怀的问:“厚君,真没事吗?”
吴厚君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他笑着摆手。“老爷子,我没事。大家继续啊,今天是傅家的大好日子,可千万别因为我受影响。”
傅老爷子见他面色红润,点点头。
这时音乐继续,大家聊天的聊天、跳舞的跳舞、吃饭的吃饭。
一切看似恢复如常,仿佛没被刚才的插曲打断。
战修宇望着笑呵呵的吴厚君,余光看到转身走掉时栖。
转念想到什么,大步追上去,抓住她手腕,就将人拉进旁边的休息室。
他将人推进房间,用力关上门,便低声质问:“是不是你做的?”
时栖抬帘,冷漠的瞧着气势汹汹的男人。“你在说什么?”
“你别给我装!”战修宇捏着眉,脸色从未有过的冷酷严肃。“从你给我请柬起,我就在想,你想要做什么。”
“你跟傅珩跳舞时,我就一直看着你,看你一举一动,差点就以为你真只是单纯的想我来!”
时栖没说话。
战修宇看没有任何反应的女孩,愤愤的指着她。“还不承认是吗?你邀了戴皓、卢致鸿和黄钰雲。一个医生、一个记者、一个刚毕竟满怀热忱的警察,还有我!”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诱使有心脏病的吴厚君发病,给他服用E7。
黄钰雲发现疑端,会把伍文德的异常死因继续查下去。
卢致鸿能把今晚的事,写的精彩纷呈。
等到把事情扩散大,真正的E7最终就会浮出水面。
战修宇深吸口气,冷静的问她:“你哪来的药?”
时栖面无表情。“没有。”
“那你!你怎么确保吴厚君会没事?”
“戴皓在。”
她还带了那半片E7,如果没有李清清这个缓助,以那半片的药效,足够救吴厚君。
这件事,在她看到傅珩那份婚礼名单时,就开始策划的。而今晚的一切,也在她的计划之内。
让她没想到的是,李清清这个意外之喜。
她有药,就知道那药的来源。
战修宇看她眉梢漠然,一片坦荡。“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给了你时间。”时栖平静的望着他。“今天是截止日期,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十五年前的事了,证据和线索全断,你又想不起来,不可能那么快出结果。”
“所以我来。”
“……你这么肯定,何权达与伍文德的死,跟你有关是吗?”
“是。”
战修宇气得冷静了一阵,才沉声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是我的事。”时栖走向门。“你可以退出了。”
真是……
够无情的!
战修宇叫住她。“那个新警察帮不了你。”
时栖停住看他。“战修宇,她与你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什么不懂,才不会瞻前顾后。”
“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会害死她!”
时栖顿了下,便头也没回的走了。
战修宇深吸了口气,扶额。
就不该让她来。
就不该让她来海城!
戴皓敲门。“我要走了。”他说完看不对劲的战修宇。“来跟你打声招呼,不跟我说再见吗?”
战修宇冷沉看他,大步走了。
他什么没说,还怒气冲冲的,一看就是跟人吵架了。
戴皓没在意,也离开宴会,在去机场的路上给时栖发信息。
当战修宇出现时栖的婚礼上,他就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现他们还不欢而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跟他们不熟,国外也有事情在等着他。
他发信息时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多说。
同样在回去路上的时栖,看到戴皓的信息,放下手机,没有回个一路平安。
聚或散,对她来说区别不大,没什么值得伤感的。
时栖靠在坐位上,看旁边的琴盒,细白的手指轻扣着深色的盒面。
林风音乐厅那次,应该是和傅珩的第三次见面。
那个时候,一个不想结婚,一个根本没考虑过结婚这事。
谁知道,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不仅领证,还办婚礼了。
时栖对自己这个婚礼,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感觉像是自己的,又感觉像是别人的。
但不管是谁的,作为参与者,她都挺累的。
她一路无言,回到水溪洗漱完,在二楼的水池边来回走。
远处山峦起伏,夜风柔和,安静得非常适合整理思绪。
战修宇那句,自己可能害死黄钰雲的话,一直萦绕她脑海。
会是什么,让自己害死她?就因为调查伍文德案件吗?
还是他知道什么。
这就是他不愿意调查E7的事?
他做为特殊部门负责人,他在怕什么?
时栖沿着泳池边,一步一步走。
或者……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自己刚来海城时,他说那件事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并决定重启调查。
时栖猛然停下,细想那天在他们办公室看到的信息。
墙壁上泛黄的海鸥岛照片、桌上老旧的报纸、那个盖着保密章的文件袋,以及明显不悦的战修宇。
他是怕自己发现什么吗?
时栖看被风吹皱的水面,以及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如果是这样,或许重启E7这条线索是对。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