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与白樱儿交手的廉贞星主一甩手中长剑,干脆利落的归鞘,他也没有任何迟疑,径自带着人返回了皇家秘情司的府衙内。
“谁怕谁啊!”
白樱儿拄着长柄双刃战斧一顿足,转过头冲着还在呻吟哀嚎的金吾卫,恨铁不成钢的喝斥道:“没用的废物,连秘情司的人都打不过!统统都给本将军滚回去加练!今天是谁招惹了我的小白哥哥,本将军要扒了他的皮!”
站在不远处的王长史吓得浑身一哆嗦。
完了,完了,长孙小贼,尔敢误我!
打死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外乡人竟然与大将军有瓜葛。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大将军竟然会为了对方公然与皇家秘情司放对,带人欲夷平秘情司府衙。
我的老天爷,金吾卫对战秘情司,这可不是一千贯银钱能够掀起的风波,是要捅破天啊!
这一回让王长史猜中了,天果然捅破了!
令人更加吃惊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发生,秘情司的指挥使大人带来了圣谕,啥?罚俸三月,禁足一月,大将军连根毛都没掉,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放过了,而那个外乡人却是被带去见媳妇?
皇家秘情司抢人家媳妇虽然是不务正业,可毕竟是天子鹰犬,抢了就抢了,偏偏被人打上门来,最后居然怂了!
这厮到底是什么来头?
莫不是陛下的私生子吧!
其他人同样在惊疑不定的猜测时,没有人注意到早已是面如土色的王长史悄然离去。
白大将军扬言要扒皮,那就一定会扒自己的皮,想要逃过这一劫,就只能去抱更粗的大腿。
众人皆知当今圣上,治世天子陛下虽然后宫佳丽三千,却一直膝下无子,甚至连一位公主都没有,为了延续大统,由皇族宗亲择选了两位血统最近的优秀宗室子弟过继,作为大武朝的皇储。
两位过继皇子之中,大皇子殷王周定好武,平日里经常亲自操练王府亲卫,还在王府内还供奉了多位术士,有时会约了将门子弟一起出城狩猎,携鹰驱犬,虽然行事张扬,却极少扰民,反而因为性情豪爽,不拘小节,使百姓们对其印像极好,甚至有时连寻常贩夫走卒都能跟这位没有任何架子的殷王殿下聊上几句。
如果身上穿着平民百姓服色,身边又没有那么多孔武有力的亲卫,这位大皇子更像是一位平易近人的富家大少爷,而非未来有可能继承大武朝皇位的皇储之一。
与尚武的大皇子相比,二皇子商王周治却喜好文事,每逢旬初都会在王府内举办文会,邀请文采非凡的文人士子,还有平康坊内知名的女校书共聚,才子佳人使得文思如泉涌,总能有质量上乘的诗词篇章流传出来,在坊间传唱。
文会来客既有豪门贵胄,也有寒门子弟,一旦进了王府的门,便再无身份高低,彼此以文会友,相聚共欢,使得商王殿下在帝都天京颇有文贤王的美名。
天气渐寒,商王府便以傲菊寒霜为题,邀请了数十位文人墨客一起吟诗作赋,丝竹声与吟颂声此起彼伏,不时响起抚掌大笑,气氛极为热烈。
“岁岁泉清残叶黄,
吟咏方新句句愁;
风卷冷庭寒霜残,
千叠堪揽金台游。”
一位青衫士子摇头晃脑的吟毕,惹来秋园内一片叫好声,他拱手四拜,道:“仓促之间,拙作献丑,献丑!”
“枝任文采不凡,以清泉衬黄叶,心志寄其间,寒霜映天色,金台咏黄菊,这般精气神俱全的诗词,中上!中上!诸位,饮圣!”
二皇子商王周治,举杯站起,引得众人齐举杯,文会气氛顿时引向高潮。
“饮圣!”
“饮圣!”
今日文会,年轻一代的士子天京七子悉数到齐,诵诗的正是其中之一,蔡南,蔡枝任。
微有醺意的二皇子殿下刚刚放下酒杯,王府长史轻手轻脚的来到身旁,小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治眉头微微一蹙,以同样低的声音说道:“怎会寻到本王这儿来,可否引人注意?”
“小的谨慎,在前门打发了他,又从后门引了进来,绝对无人知晓!”
王府长史不仅仅总管王府诸务,同样也是和皇子休戚与共的重要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