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房子修好之后,他还有过一段婚姻,只不过没有登记?”
“据村民说是这样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那段感情也没有持续太久,生了孩子之后,那个女人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陆文眉头紧皱。
心里似乎有个很迫切的声音,在催促他。
告诉他这不是真相,肯定还有别的问题。
不正常。
“死者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找工作了吗?”
“据村民说是的。”
很不正常。
那三年赚到的钱,让他用到了现在?
在大部分体力劳动都已经被仿生人取代的情况下,一个连小学文凭都没有的人,要干什么,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陆文也知道。
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各种机遇层出不穷。
要是运气好,碰巧站在了风口上,哪怕是一头猪都能吹起来,成为百万富猪。
但那个时代并非十多年前。
十多年前,绝望的情绪已经在底层开始蔓延了,年轻人拼命学了一身本事,却看不到出头的希望,他们榨干自己鲜血骨髓,用青春年岁铺垫出阶梯,让那些富人越加富有。
客厅里还在取证。
还没有执行官对卧室进行搜寻,人手不足,只能慢慢来。
陆文戴上手套,用极短的时间把两个卧室都翻找了一遍。
并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唯一可疑的就是一些避孕的药物。
“生产日期很近,今年才出厂的药物。”
陆文知道很多偏僻的山村都存在大大小小的偏方。
吃什么药能治疗癌症之类的。
但避孕药……
他觉得自己得亲自去找几个村民问问。
离开这间平房。
陆文首先找的是离这儿最近的一家。
也就因为是最近,所以这家被问得最多,今晚都开了好几次门了。
“哎呀,怎么又来问了,不是才走了一个吗?小伙子,你们不是同一个部门的吗?”开门的大妈语气中尽是抱怨。
毕竟是晚上九点多,接近十点。
这个点确实该休息了。
“大妈,我就简单问几个事情。”
陆文笑了笑,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大妈手里。
大妈的顿时就换了个脸色。
一脸笑意将陆文迎了进去。
“小伙子多大了?找女朋友没有?大妈是专门给这十里八乡说亲的,你要是没有,只管说,喜欢什么样的,我去给你弄来。”大妈的热情让人有些吃不消。
几百块钱的威力超出了陆文的想象。
他还是尽量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大妈,今天死的那个,你熟不熟悉?”
“当然熟悉了,他家那小孩还经常跑到我家里来玩,这一个村的,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大家都一个姓氏。”
“那你知不知道他十几年前出去之后,是在哪儿做事?三年就能弄到这么多钱?”
“唉,这就不知道了,我……我以前也是听一些年底回来的小伙子说,说……三年肯定赚不到那么多钱。”
陆文见大妈有些犹豫的样子,随即又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
十多年前的很多事他也不太懂。
资料太多,并不能准确推断出那个年代太过具体的相关事宜。
“大妈,你别担心,我们是执行局的,你知道什么尽管说。”
钞票的显然比陆文干瘪的语言来得更有用。
“他们说,那个……那个……在外面做了坏事,钱都是抢来的。”
大妈的声音压得很低。
一边说着,一边从陆文手里接过钞票。
“十二年前,隔壁村一个小伙子回来后,年夜饭上亲口说的,说他在城市里见到那个人在要饭,哪里是在打工哟。”
“要饭哪能要到这么多钱?那钱肯定不干净啊。”
很重要的信息。
结果之前调查的执行局众人没一个问出来的。
陆文算是明白魏伯安为什么整天都说心累了。
第十区执行局的同事们确实有点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