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很快到了。
陆文透过车窗看了看周围,有很多适合潜伏的地方。
一些隐蔽的摄像头,连他都差点没发现。
由于最早那辆车是执行局的车辆,所以中途换了一辆车。
陆文把车辆停在路边,走下来说道:“其实凶手有很大概率知道执行局的动向,做再多的伪装也无济于事,该来的还是会来。”
“我就是在等他来。”
魏伯安拎着姜云的衣领,下车,关上车门。
这是案子发生之后,他们头一次取得先机,凶手在医生家里留下了线索,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两人先行一步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这算是一次比较小的成功。
魏伯安带着姜云走到安全屋门口。
伸出手去,刚准备开门,陆文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我来开门!”
魏伯安一怔,而后把手缩了回去。
他明白了陆文的意思。
有过军队背景的人,大多都知道如何设置简易的陷阱,比如触发式机关,很多机关就选择了门口。
开门的那一刻,迎接你的很有可能是一枚子弹。
陆文走到两人身前。
他从魏伯安手里接过钥匙。
“咔嚓。”
钥匙拧动,门开了。
陆文缓缓打开房门。
安全。
没有什么别的事发生。
“开门的时候没有沉积的灰尘,你们是不是经常派人过来打扫安全屋?”陆文问道。
“对,一个月左右就会打扫一次。”
魏伯安的话打消了陆文心中的顾虑。
看来凶手并没有来过。
三人先后进入屋子里。
很多家具都用白色塑料布盖着,让陆文想起了黎梦的家。
“两位长官,我这身挺脏的,想去洗个澡,这里有热水吗?”姜云问道。
“等会,我去看看。”
魏伯安看的不是热水,而是卫生间的位置。
“没有窗户,吊顶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安全,你去洗吧。”
热水肯定有,毕竟安全屋是可以作为长期居住的。
两人坐在沙发上。
沙发的位置和窗户有一个角度,如果外面有狙击手,很难从这个角度开枪。
魏伯安烧了点水,取出一袋茶叶,道:“要不要来点,茶水可以静心凝神。”
陆文摆了摆手,“算了吧,我又喝不出味道来。”
绿色的茶叶的玻璃杯里的热水中起伏,水汽袅袅。
“就在这里等凶手,我安排的人已经就位了,如果他真的敢来,那就是自投罗网。”魏伯安轻轻吹着茶水,说道。
“也有另一个可能,凶手会跳过第四个目标,直接去找下一个目标。”
不过两人都没有太多担心。
目前卷入十二年前那个案子的,该死的都死了。
剩下一个被他们保护着。
至于下一个目标……
只能是当年的真凶了。
“如果凶手能帮我们把当年的真凶找出来,那倒是省了很多功夫。”陆文靠在沙发上,把这次案件的所有细节都捋了一遍。
似乎快要结束了。
如果凶手的目标真的只是当初那个案子的相关人员,那么这件事已经接近了尾声。
其实还有很多人。
当初宣判的法官,出庭的其余证人,双方的朋友等等,但那些人魏伯安都叫人调查过,目前资料也再陆陆续续传过来。
从已知的资料来看,那些人都没有问题。
凶手只会杀当年那个案子罪可致死的人。
两人坐在沙发上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外界的消息源源不断传过来。
“第十二区的同事还没有找到那些药剂的来源,案发现场留下的有价值的线索不多,可以说没有,我们区好几个网络小天才都火力全开,在查询当年那相关案件的人员资料,目前还没有……”
“等等。”陆文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魏伯安看着他。
“姜云洗澡洗了多久了?”
卫生间里的水声依旧没断。
但这些声音很有规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生过变化了。
陆文在思索问题的时候一直在听水声,长时间没发生的变化让他心生疑虑。
“咚咚咚……”
他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砰!”
陆文一脚把门踢开。
……
……
十多分钟后。
姜云的尸体被运送走。
他死了。
在卫生间上吊自杀。
踩在马桶上,把腰带绑在最高的那个淋浴喷头上,然后把头伸进去。
这个干瘦的男子在水声中轻轻晃荡。
也不知道他临死前到底在想什么。
是否是真正的悔恨。
还是仅仅因为对人生感到无能为力,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第四个目标。”
陆文站在安全屋门口,看着远去的运尸车。
没有等到凶手动手。
或许一切早就在凶手的计算之中。
对人性的剖析,对时间的把控,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这位是当时负责看守姜云的管教。”
魏伯安给陆文介绍了一个人。
在姜云因为过失致人死亡被关押的六年多里,就是这位一直在负责看守他,而且最后的出狱手续也是他帮助办理的。
“姜云出狱的时候看着还好好的,我给了他一千块钱当路费,告诉他要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据这位管教所说,姜云在监狱的精神状况还算不错。
远不像今天这样。
“不知道他这半年来经历了什么。”
管教的话引起了陆文的思索。
出狱的时候看着还不错。
而这半年……完全就丧失了活着的念头,像是个行尸走肉,每天就等着死亡的宣判。
姜云之前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