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夫子看着焦飞离开,神色忽然一变,一抖袖袍,掐指算了算,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喃喃自语道:“我这六壬金手指算人事也颇灵验,怎么就算不准焦飞的命数?他刚才一进来,我就感应到有飞龙之鳞气冲霄,又有五彩光芒团绕,应是我学艺不精,这六壬数只得了皮毛。”
道门中有太乙、奇门、六壬三大术数绝学,并称“三式”。
太乙神数号称神仙术,推算天地劫数,趋吉避凶,奥妙无穷。每一推演,不拘事情大小都要耗费数十年功力,一算之后,功力便要大幅倒退,非道门炼就元神之辈不能用。道门中懂得太乙神术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懂得此术的高人,也只会用来推演天地大劫,不会用在普通小事儿上。
奇门遁甲号称帝王术,测算的天地风云变化,气运流转,兵凶战祸,用在排兵布阵上妙用无穷,演算此术极耗脑力,掌握此术者皆为不世统帅,但却难假天年。
六壬号称庶人术,什么家长里短,婚丧嫁娶,升官发财,刮风下雨,无所不算,但十成有九成不准。和面相,手相,风水,堪舆,测字,解梦之术一起,成为街头的算命先生,养家糊口的本事儿。
这些推算的术数手法,只有太乙神数才对修道之人有用,能够推算自身的吉凶祸福。但一来真传难得,二来没有炼就元神的法力,一算之下法力倒退数十载,就算没有一命呜呼,也修为大大折损。不用什么前知吉凶祸福,着就已经是大祸临头了。
因此道门中人就算修习术数之法,也大多是奇门,六壬。不过这些术数推算,对修道之人用处不大,推算的准确与否,也跟法力高低无关,精通术数的反倒是凡人较多。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反而不肯动用脑力去推算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儿。
荆夫子年少时曾醉心此术,见焦飞有飞龙腾空之相,就忍不住算了一下,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焦飞虽然修道不久,但命数已经改变,非有精通太乙神算的高人,已经无法知道他的命运。就算是懂得太乙神数的大高手,也不肯拿数十年功力,来算他一个小小的弟子。
焦飞也不知荆老夫子算了他一次,离了荆夫子的书堂,他就直奔孟宽的家中去了。当初焦飞曾跟孟宽越好,谁先得暇回家,都要给对方的二老送药。焦飞自忖定然比孟宽回家的早,便记起了这番许诺。不过着他意外的是,他到了孟宽家门前,却见门口凄凉,孟家的房子早就没人住了。
焦飞忙向左邻右舍打听,才知道孟家一夜之间,上下数十口人就全不见了,谁也不知孟家的人何处去往。焦飞心中大奇,又有些不忿,暗忖道:“怎的孟宽那小子回来,居然也不信守约定,亏我还当他是好朋友。”焦飞气愤愤的还家,正好他父亲还在外做买卖未归,只有母亲和苏环在家。
他就忍不住拉了母亲问道:“孟宽家搬走的那几日,家中可多出来什么事物?”
焦母想了一想,就说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孟宽家失踪的那日,我们家饭桌上忽然多出了七八粒药丸,这等来历不明的东西谁敢乱吃,我都把来喂鸡了,瞧这些鸡长的到还好。”
焦飞转眼去看自家院子中的那些鸡,个个都雄壮威武,毛色油亮,看得他眼睛都放光了,对自家母亲说道:“儿子许久都不曾回来,娘亲杀几只鸡来吃吃吧。我回头把林家婶婶和林家妹妹也请来,好生品尝一下娘亲的手艺。”
焦母不知儿子为何忽然想吃鸡了,但儿子要吃,她哪里会吝啬?当下曼声应了,问了句要清蒸,还是煮熟。焦飞有些恶狠狠的说道:“当然要一锅煮了,这样才不会走了味道。”
要是让道门中的修士知道,焦家居然用乾元换骨丹,定颜丹,延寿丹,无灵丹用来喂鸡,一个个都要羞杀,他们想要得手一粒自己服用都不可得。焦飞看着这几只肥肥的鸡,肚内就起了许多不良,恶狠狠的忖道:“孟宽也是粗心,居然也没留张纸条,说明这些丹药的来历,如今已经过去许久,也不知能不能把那些丹药的效力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