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事情陆仁炳就离开了。留下看两口子,在屋里唏嘘。他们也明白这事情不好声张,既然女婿有本事让郭举人闭嘴,他们就更不可能去破坏女儿的婚事了。
反正田家坡距离白鹿村足有二百里,小心遮掩一下,等天长日久了,谁还会记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这些事情陆仁炳暂时还瞒着田小娥,等以后她慢慢知道了,也不会真的怪陆仁炳多事。
陆仁炳召回郑芒,让他代持军务。郑芒这个巧木匠正式荣升护乡军总司令。他本人是个心地善良,又心思灵巧的人。本人也没什么野心。两年的征战生涯,再加上陆仁炳的悉心培养,已经让他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军人。
陆仁炳早早的就将他在老家的爹娘给接了过来。他老娘因为想儿子,眼睛都快哭瞎了。郑芒可是老两口千辛万苦从菩萨那里求来的娃娃,如珍如宝的疼了那么多年,忽然间就成了杀人逃犯,听到消息的时候,两人觉得天都塌了。
幸好还抱着要给儿子收尸的念想,老两口将就的活着。陆仁炳接过来以后,又请大夫治好他爹娘身上的病,还给他们在界牌镇安排了房子,地。
郑家一家团聚,三人抱头痛哭,郑芒回头就冲陆仁炳脑袋磕出血。发誓一辈子效忠大帅,至死不渝。陆仁炳表示这些都是小意思。
宝乡镇三十二将的家人都被陆仁炳接回照养,这些穷苦人家出身的乡民百姓,一步迈入了大同世界。
陆仁炳收获的则是忠心耿耿地三十二信徒。嗯,人质在手什么的,根本陆仁炳的本意。主要还是要强调仁德这件事。
安顿好军政两方面的大事,陆仁炳带着警卫排三十好汉,骑着大青马,大帅夫人田小娥与黑白二牡丹两位生活秘书,坐在一辆大蓬车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茫茫大山,直奔白鹿原。
陆仁炳穿的是上蔚军服,刮了大胡子,他现在的身份是陆仁兵大帅的警卫连长。实际上这个连长也是陆仁炳兼任的。
他的警卫连全都是优中选优的忠诚可靠的兵尖子,陆仁炳亲自培训他们,他们是特种兵,又是具有战术思想的战将,每个人出去团长营长不好说,当个连长那是手拿把掐的事。
警卫连的兵员已经换了两批,都放出去当官了,部队膨胀太快,急需军官。这是第三批,人称界牌镇三期。
1921年3月6号,农历正月二十七,阔别家乡已经四年的鹿黑娃,终于骑着大马返回了他的老家白鹿村。刚出正月,节日的气氛还没散干净,村子里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散碎的炮响。
托这两年保乡军的福,今年的白鹿原总算是无病无灾,过了个踏实年。高头大马浩浩荡荡的队伍还是吸引了,村口靠着围墙晒太阳,聊天打屁的乡人们的注意。
远远的,陆仁炳就下了马。命令士兵们也下马步行。这毕竟是黑娃的家乡,人得势了在外可以张牙舞爪,但是回了老家还是要保持谦逊。这里毕竟都是自己的相亲族人。
白鹿村虽说是白、鹿两个姓,其实祖上是一家人。白、两家人原本姓侯或者胡,那一年天降流火,白鹿原上大旱,死了无数的人。整个白鹿村就剩了他们一家人。为了占尽白鹿的灵气,于是当家人决定改姓,老大家改姓白,老二家改姓鹿。然后老大家世代是族长,两家人供奉一个祖先,共用一个祠堂。
白鹿村里除了白鹿两家没有外姓人,所以可以说白鹿村里所有的人,都是一同族人。年代久远,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贫富分化严重,同族人不同命也是正常的。但是辈份却乱不得。你家里良田千顷,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回了村,见了给人家世代打长工的穷汉,也得按族谱见礼。
背后如何算计,那另说,这就是宗族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