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黄龙府是新克之都,由军方临时管制,哪里来的户部礼部!
你如此搪塞,分明是,分明是在记恨本使!”
“这,这……”,箕霸将军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闻院外人声大噪。
一名武官急冲冲进来禀报,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城中也不知道哪里传出的谣言,说天降异兆都是因为这院落中软禁的灾星,
他们,他们起哄要将灾星送出城去。”
这……箕霸从二楼的小阁望了出去,院外万民蚁聚,这等声势,根本不是刀剑能够镇压的。
“上使,上使,你可要想想办法……”
“需要想办法吗?把她送出去啊。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城中哗变吗?”
“你!”,箕霸愤怒地望向寄再兴,“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对不对!”
“箕霸将军,你开什么玩笑?
我从进城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你们的视线,我能做什么?
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多知三分天意,依天意而行罢了。”
这话如果自别人口中说出来,那自然是荒诞不经,万无可能骗过箕霸。
可是眼前这名神棍,箕霸根本看不出他的深浅,瞧不透他的真假。
晴天霹雳,七彩流星,
冷酒自沸,搓金成粉,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亲眼所见,全无虚假!
他甚至亲手验看过银杯碾碎后的粉末,那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属碎屑!
箕霸时而攥紧双拳,时而不停搓手,内心分外矛盾,
“不行,这件事我没有权限,我需要请示二皇子!
来人,上纸笔,弓箭!”
这箕将军虽然是一名武将,在书法上却也颇有造诣,凤舞龙飞,写的竟是当时并不多见的行书,架构古朴,颇得后汉钟太傅之神韵。
简笺一挥而就,被箕将军挂在箭上射出小楼,正中百步外一座岗楼的柱子。
岗楼里的哨兵看过书信,立刻跃下了岗台,奔去了岳府。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二皇子登上了岗楼,与众人对望,扯起嗓子勉强能够对答喊话。
“上使!此女不可离开。”
寄再兴伸手指天,反问道,
“为何?难道与它有关?”
“不,不,不,上使误会了……”
寄再兴指了指殷色可,又指了指楼下围拢的人流,
“那你要她,还是城?”
二皇子权衡再三,终究不敢在此时惹怒魏使。
殷色可在锦衲王手中多时,却也不曾供出任何有用线索,
此时若被诓走,虽然锦衲王回来时免不得一番雷霆,却也还不至于真正翻脸。
而今舆情已起,不单单是黄龙府的住民,就连他手下的许多士兵也加入了哗变的队伍,根本弹压不住……
二皇子叹了口气,终于松口。
锦衲王留下的两名婢女见事不妙,忙上前阻拦,
可是殷色可身上的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解开,区区两名婢女如何是她对手?
不过几个照面,二婢便被打倒。
箕霸本想加入战团,却瞧见寄再兴一直睨着他。
二皇子既然答应放人,箕将军便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横加阻拦,更没有必要因此与魏使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