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闻动静,大鸟缓缓睁眼。由于捆的很牢,以至于转脖子都很吃力。圆溜溜的眼睛扫过吊着的黑瞳,大鸟不淡定了。他想扇动翅膀,想用长长的喙啄人,想用长长的腿脚抓挠,却全被结实的钢线所束缚。
大鸟“呱”的一声喊,于漫天羽毛中,化为了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十几米的大鸟忽然变成了一米多的人,紧缚的钢丝顿时松动起来。
“呔,兀那厮!放开吾妹,否则必令汝灰飞烟灭!”那人开口呵斥,声音圆润、中气十足。
杨小海一缩脖,立马叫起了屈:“没看到吗?我才是受害人呐!”杨小海晃晃手臂,将吊着不松口的黑瞳提了起来。
“啵”的一声,黑瞳终于松了口。“二十九师兄,你、你好!”
黑瞳有点结巴。杨小海甩着胳膊跳离黑瞳,打眼望向窗外。一个巨大的黑色钢球内,有个穿着黑白针织大衣的男人,正痴痴的望着黑瞳。而小丫头竟是一副娇羞(实际是心里有愧)的表情。也不知怎的,杨小海心里顿时酸涩不已。“小白脸子,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师妹,愚兄寻的好苦啊!”针织男一见黑瞳,顿时带着哭腔的感叹道。他抓着钢丝绳缓缓坐倒,一点都不惊慌。
“二十九,我、你……”嚣张跋扈的黑瞳,竟也有结巴的时候。这让杨小海更不舒服了。
“老祖已出关。”一句话,打断了黑瞳的斯斯艾艾。
她立马原形毕露的大呼小叫起来:“什么?老祖出来啦?不是还且有一阵的么?那,大师兄又被罚了吧??我偷拿‘小云’,七、八师兄会不会很惨?放走我的十七十八师兄师姐呢?哎呀,二十九,你倒说话啊!”黑瞳的记忆复苏了,她连珠炮般的逼问,丝毫不给针织男反应时间。
好在针织男深知她的脾气,索性盘膝而坐,对杨小海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个没完。等黑瞳急的跳脚,他才好整以暇的道:“我见过你。当时还以为是小师妹的奴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小师妹迟迟不回山门,想必是你的缘故了?”
杨小海正在腹诽帅哥,没承想人家和自己说起了话。他颇感意外的道:“你见过我?啥时候的事啊,我咋不知道腻?”
针织男眉头顿时皱起:“小师妹,此獠似傻非傻、似痴非痴,怎值汝罔顾岁月、蹉跎芳华?”
“诶,怎么说话呢?招你惹你了,干嘛骂我?”要说别的,杨小海或许不明白;但说他坏话,那是无师自通、不听也懂!
“许久不见,本以为要诉说别离之情,二十九,你仍旧冥顽不灵……”
“……闲话少叙,吾既寻得了你,即刻跟吾回返山门。老祖已然不耐,切切不可拖拉。”针织男说着话,很是洒脱的将大袖一甩。“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中,那黑色的钢线根根断裂,竟开了个可供人出入的口子来。
杨小海凝神一看,就从针织男手上找到了一把明晃晃,亮堂堂的长剑。“神经病,刚在天上怎么不拿出来?这会儿耍什么帅啊?”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杨小海对比自己帅的同性都没啥好感。
“小师妹,此次乃老祖命汝即刻回返,不容商榷。山门入口距此有些……”
“别过来了,我不能走。”
“嗯?”针织男愣了。作为“三十极夜”的弟子,他没见过公然违逆老祖的人或事。
“我中毒了。就是毁了世俗界的玩意儿。他有办法压制,使我不会毒发。之前一直没敢说,其实师姐就是被此毒毒死的。”
“难道……”
“对,就是排第五的琼华师姐。”
“难怪一直没有琼华师姐的消息,真没想到,她居然陨落在了世俗界。”
“所以我不能回去。”
“小师妹,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既然断不了药,将他一并收了就是。”针织男说了几句文言文,似乎终于切到了普通话的频道上。
“以我们的手段,留人彘一条命还不轻松?”杨小海立时咧嘴扮了个鬼脸。真不愧是师兄,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初遇黑瞳时,小丫头也这么打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