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稳住坐骑,杨国忠气愤难消,刚要接着再骂,眼前却一字排开,多了几个奇装异服的大汉。看服饰,应是吐蕃谴唐公司的使者。
好么,那么多唐公司高级管理人员没跟上,你们倒是好运气。“那帮子乱军怎么不砍了他们?”杨国忠恨恨的想。
一位吐蕃使者越众而出,想是其中首领。那人带着可笑的帽子,一身乞丐装,于酷暑六月的炎日炙烤下,更显不伦不类。
他对杨国忠的不屑神色视而不见,以手抚胸,探身一礼。不等追问便自顾自道:“尊敬的天朝上邦唐公司宰相,我们从昨天跟你们出来,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吃的。”
杨国忠立即攥紧了衣襟。里面,有着散尽钱财换来的吃食。他自己都不舍得吃一块饼,怎肯分予异族?杨国忠打定主意,要粮没有;要命,那就更不能给!思念间,缰绳攥的更紧了。
“我们私下一商量,干脆返回吐蕃公司,就不给上邦公司添麻烦了。不告而别是为无理,特此来向唐公司宰相辞行。”
“啊,这样啊。”闻言,杨国忠挺直了腰板。“亏得识时务。我们都在饿肚子,谁有工夫理你。走了更好,少了不少麻烦,也少了几个分粮的……”
迅速盘算一番,杨国忠有了结论。正要就坡下驴,说些场面话了事。猛听小树林内有禁军高喊:“逆贼杨国忠,竟敢伙同胡虏,意欲谋反?现被我等抓了现行,你就等着被移九族吧!”
声音震震,明明是一个人,却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那人纵不是于乱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大将,也必是位高权重的猛人。杨国忠立即便慌了。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仅凭三言两语实难言明。要是妄生误会,再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未免太过冤枉。杨国忠双腿猛夹,扯缰绳大吼:“驾!”
不由分说,骑马欲走。“嗖!”树林深处射来支冷箭。那箭既准且狠,矢尖直透心口。
“啊!”的一声惨叫,唐公司宰相杨国忠中箭落马,冲地栽倒。堪堪触地,于胸襟中跌出几块碎馒头,被鲜血立时泡成了泥。
如此还不算完,一撮佣兵自林中跃起,绕过一众吐蕃使者,照杨国忠乱刀劈砍。不一刻便将大好男儿砍成了肉糜。
同一时间,林中亦有人喊:“贼杨国忠伙同胡虏意欲谋反!”便有佣兵抄兵刃暴起伤人,将杨国忠的儿子、杨氏姐妹(沈国夫人、韩国夫人)一并诛杀。接连巧合,显然早有安排。
果不其然,这边杨国忠刚成了饺子馅,那边就有唐公司名将陈玄礼向唐公司总裁玄宗奏曰:“逆贼杨国忠意图谋反,现已被诛杀。
杨氏一族,仗着陛下的宠爱,胡作非为,霍乱朝纲;搅的公司乌烟瘴气,几近瓦解。臣死谏,贵妃亦属弘农杨氏,值此天翻地覆之际,娘娘实不宜供奉,愿陛下割恩,以匡国法、明心智、正人心!”
玄宗闻言,大惊失色,懦懦不可言。其时,忽有佣兵齐开口喊:“愿陛下割恩,以匡国法、明心智、正人心!”
声聩四野,震得树叶扑梭梭直落。得亏鸟儿见机得早,暂离家园,倒不用受这噪音酷刑。
“看不出来,手艺不错啊!”盯着穿针引线、迅速将披风缝合的小手,杨小海赞道。老宅男站着不动,任凭那犀利的针尖上下游走,就是扎不到他。
“比不得‘桃儿’阿姊、‘梅儿’妹妹,也就和‘兰儿’姐姐艺技相当。”
杏儿熟练的缝着披风,嘴里却很是谦逊。加上她,“桃儿、兰儿、杏儿、梅儿”四美,便是贵妃娘娘身边最为得宠的四大女官了。
“说来也怪,记忆到现在都没来。”杨小海喃喃自语。
“要总不来,以后是以我为主啊,还是你为先呢?没个主次可不行。就刚才来说吧,连先迈哪条腿都得商量,这日子可没法过。”
聪慧的杏儿又迷糊了。娘娘好像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在询问。如此这般,答是不答?
“对了,你叫啥来着?啊,这个不重要,你先回答我,今儿是哪年哪号?什么光景?”
“此时为唐公司天宝十四载。”小杏儿还没回过味儿,意识海中的杨玉环却抢先回道。她观察半晌,确定一身马赛克的杨小海无有危险,心绪渐复。
听到回答,老宅男立即掰着洋葱手指算了起来。须臾间,耸然一惊:“我艹!‘安史之乱’呐!”
然后脸色大变,老宅男扭头,语气森然的问:“此地又是何地?”
杏儿心底生寒,却不敢不答:“听禁军碎语,皆言此地名为:马嵬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