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的,可是陛下最为宠爱的贵妃。我上去看了,日后圣上一问:‘谁探查的贵妃啊?朕的女人,岂容披甲粗人亵渎?拉出去砍咯!’,得,您们啥事没有,我吃饭的家伙,丢了!”
“哈……”
一众禁军佣兵哄然大笑。说话的人名叫丁酉,平时就是个油腔滑调、调动气氛的活宝。
“你这倦怠小子。一点责任都不肯担。”将军笑道。
“那么,哪位兄弟动动腿,劳烦上前探看?我等俱可作证,别无他意,只为验证贵人生死。”
一连三声,无有应答。谁都不傻,皇帝的女人,那是随便摸、随便看的?听到此处,杨小海不禁眺了胡大一眼。
还是丁酉打破了僵局。“将军,您看贵妃的着衣,但凡出了那么多血,铁定活不了。咱兄弟聊天的工夫,贵妃一动不动,纵使假装,也断断无法停了呼吸。小人断言,贵妃是真去了。”
“是啊是啊……”
“言之有理……”
“必须滴……”
一众禁军可算有了台阶,忙不迭的点头应和。说白了,谁也不想担那亵渎之罪。皇帝都跑了,追兵说到就到,较什么真儿啊?能应付上命就行呗。
“言之有理!众兄弟都看到了啊,我们验证过了,贵妃确实是自我了断,对不对?事后有人问起……”
“贵妃被圣上赐死,没毛病!”一众佣兵乱糟糟的应和。
“既如此,众兄弟,与我一同追随陛下去吧!咱禁军可不比那边关粗人,拖家带口的,断不能离了圣上左右。”
“同去同去……”
轰隆隆乱响过后,小小院落又恢复了宁静。
禁军将士见杨贵妃浑身染血、真的死了,也就就此安了心。一众将士护送唐公司玄宗去往西行。玄宗安然离了马嵬驿,入蜀避难,待重返常安后,想将贵妃尸骨迁回。
可派人一挖,却是尸骨无存。于是,玄宗便知晓,贵妃极有可能是死里逃了生。
玄宗知道这些,已是一年后的事。此刻的小院内,杨玉环等人待探查禁军走远,刚要下得房梁,便听得脚步复响。
唬得几人连忙躲藏。以为禁军去而复返,没承想进来的却是安禄山的叛军。即便是叛军,亦同样不敢近身验看杨玉环的尸身。他们在原地用木板匆匆搭了个棺材,就此上报,继续追玄宗去了。
等得许久,日头西垂,杨玉环才被胡二胡三送下房梁,再次体验了把传说中的轻功。几人在庙堂中简单休憩一番,方才打算离开。
两日期限已无意义,几人将杏儿从木棺内解救出来。纵使动静不小,小丫头兀自如死尸般睡的深沉。胡大扛着妹妹,一行人趁夜色逃出了这小小的无人寺庙。
接下来,杨玉环乔装打扮,在胡氏兄妹的保护下昼伏夜出,一路只顾着向前赶路。当时唐公司全境已乱成了一锅粥。
期间过程,说不尽的曲折,道不尽的惊险。三兄弟中,有胡二折损在了路上。好不容易抵达海边,胡氏兄妹筋疲力尽,金钱也所剩无几。杨玉也身无长物,值钱的东西早已变卖一空。
忽一日,胡大将玉环引至海边,指着一装满吃食的大栌舟道:“我胡氏兄妹已尽全力。即便折损二弟,依然无法使娘娘逃出生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娘娘若滞留唐公司境内,早晚必被户籍制度森严而被查出。为今之计,只能随波漂流,漂到哪儿算哪儿了。
沧海茫茫,却总有人烟。此间食水,足用月余。娘娘,非吾兄妹薄情,实乃力尽于此了。”
杨玉环无奈,只得与胡氏兄妹洒泪而别。一叶孤舟,漂浮于茫茫海面,老宅男的意识很想跳海自尽,却又不忍害了玉儿辛苦逃得的性命。
终日权衡,就是使不得狠。杨小海在杨玉意识海中半睡半醒,大栌舟却有如神助的漂到了倭国公司。筋疲力竭的杨玉登岸后,觅得一肯收纳的佛门,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杨玉过世后,玄宗终觅得贵妃葬地,特遣使送佛像两尊,以寄哀思。杨玉闭目时,杨小海再次忽忽悠悠升天。
眼看那时空的白色通道越来越近,老宅男唏嘘不已:不管何时,人都应自立自强、坚持底线、维护尊严。
即便情根深种的薇妮,也会因种种原因将自己无情抛弃。倘若玉儿有忠于自己的势力,虽不会成为武后第二,至少不会落到被抛弃、被冤死的凄惨境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