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黑乎乎的东西是老管家捣碎百草弄出来的糊糊零食。杨小海不爱吃,却犟不过黄从江。虽随身携带,却从未曾食用。这下倒好,拿来做顺水人情,再也适当不过。
“够、意思!我、喜欢!”行走在最前方的蚩尤低头说道。
闻言,杨小海立马没了正形:“啊……呀!可别喜欢,我有老婆了。”
身后的白鹭立马接话:“哥哥的意思是大能率性而为,出手又豪爽阔气,哥哥很愿意和大能交好呢。”
“交好?还不如喜欢呢。这家伙,再聊就得上炕了……”
腰间一痛,杨小海讪讪住口。一旁笨嘴笨舌的蚩尤脸都绿了……
眼看烧毁一半的主寨近在眼前,杨小海忽然没话找话道:“刚说来这儿的大能没几个,那就是有咯?说说呗,都谁这么无聊?”
“千万年来,我‘九黎’一族多蒙大神眷顾。几乎每次能者降临,都是一场盛典。首先要感谢的,便是女娲娘娘赐予生命。相较虫草野兽,近万年的岁月可让我族更好的体悟生命真谛。
再则要感谢火神祝融,是他的无私,才让我们告别了茹毛饮血的野人时代。水神虽高傲,却也待我们不薄,是他令河流改道,如此才有了您看到的人潮汹涌。
更有不愿留下名姓的远古大神们偶尔赐宝。上仙大能们大都远远训诫一番,留下些许帮助即便离去。如您一般肯亲身相交的,倒属首遭。”
随着白鹭的话,那最为宽敞的族长寨子已然修葺完毕。建造速度之快,令杨小海再吃一惊:虽是石木兽皮搭建,但几十米的大寨说修便修,几分钟便焕然一新,其凝聚力之强、行动力之速可见一斑。九黎部落把神农氏炎帝揍得找不到北、弃家而逃,想来绝非偶然。
白鹭将杨小海两者引入大寨,之后载歌载舞、好酒好肉的招待自不在话下。一顿宴直吃到晚夜,蚩尤又升熊熊篝火,整个部落竟彻夜不眠。
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把个偏远山谷出来的绿植精哄得娇笑连连,连杨小海的毛手毛脚都不怎么呵斥了。海洋大能兴趣盎然,又掏了好几种随身携带的破烂出来。
这下,你好我好大家好,整个“九黎”部落都沸腾了。日日笙歌,天天欢宴,硬是把危机四伏的蛮荒世界变成了人间天堂。如此月余,杨小海简直是如鱼得水,终日和黑瞳如胶似漆、耳鬓厮磨。只是族长和八十一兄弟不时集体失踪,稍显美中不足。
两三次后,终引出了海洋的好奇心。他也不探问,只凭着耳聪目明,就将事情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原来,他到来的时候,正巧是休战的空当期。经年征伐,遍布人族的大战已经进入了中场休息。
以神农氏为代表的姜姓部落虽遭惨败,凭祖上余阴与火神祝融的关系,短时间倒也不虞被蚩尤连根拔起。又因和姬轩辕的华夏部落联盟兵合一处,强大的九黎部落只能暂时蛰伏。
可明眼人都知道,优势尽在蚩尤一方。这不,上古大能—将臣、女娲的公子都来部落做客了,这仗想输都难!
幸福的日子总过得飞快。眨眼间又过了两月。一日宴席尾声之时,白鹭忽改连日恭谨谦卑之态,语气稍显咄咄的道:“‘海洋’上仙,自打您和贵夫人莅临,我九黎族人侍奉的可还满意?您对我全族上下可还顺心?”
杨小海正把美酒当水喝,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因此动了怒,实是不知态度转变的原委。反正吃喝也就品个味儿,海洋索性把身子坐正,静听白鹭有何话说。
“如您觉得我‘九黎’尚可,兼且又早早的收了‘炼妖壶’,不说倾心相助,至少也两不相帮吧?可您的父亲怎么又成了姬轩辕的座上宾?我们被娘娘亲手捏出,‘九黎’虽不能和您这样的天之骄子相提并论,却也不是人人可欺的傻子!真到了生死关头,我们不惜玉石俱焚!”
白鹭的话透着一股子心悸的决绝之意。之前的妖娆媚态全然消失不见。
“我爸?跑黄帝那了?不清楚、不知道啊!”海洋两手一摊,以表无辜。
“哗啦啦”乱响中,海洋身前石板上的食材全被扫落。一对闪着寒光的眸子在咆哮:“别、别他喵……废话!就、问你、你、你,哪头的?”
三个月,宴席间,蚩尤大都低头不语。就算说什么,也全由白鹭代为传达。如今终于按捺不住、显出了桀骜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