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安宵莹冷眼俾睨之。眼前的这个女人,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跟唐沐身上透着的那股气息如出一辙,一样的令人生厌。
“我不是谁。我只是一个旅人。”她看着凉亭以外的风景,眼睛里透露出的,是平静,也是对美好的一种向往。
“曾今的我,喜欢这个世界所有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喜欢到每一丝微风吹拂到我,我都能闭眼享受许久。后来,旅游巴士居然与当地的村民-联合,往我的吃食里面下料。让我没能赶上回程的车。于是,我的地狱便来了。”
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女人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她好似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缓慢阐述着与自己根本不相干的人事物。
没有悲戚,没有不满。
天真纯粹平和到残忍。
“于是,我把这里回报成了炼狱。”女人依旧是那般静谧又端庄的微笑。即便她没有陨落成泥,旁人也能感受到她那无形之间,尊贵的气场。“女人与男人相比,是缺乏了一定的力气。可是你们知道吗?在绝对的智商面前,力气只是脑子的傀儡品。”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唐沐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违和。
如果这个副本的最终boss,是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所谓的“孕母”。那她进入到这个村子的方式,与之前他们在豆腐厂看到的女人,来村子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所以,这个村子究竟糟蹋了多少女人?
不止一个吧?
“发生过什么。”女子拿手撑着下巴,目光游移,似在回忆。“啊,时间太远,好像都有点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无论是漯河还是稻谷田,是缝纫机房还是陶瓷厂,是豆腐店还是凉亭,是木匠或者阁楼,都徘徊着女人痛苦的呻-吟声。她们的灵魂日日夜夜都在哭泣,在哀伤,于是我便来了。”
“我是一名记者。暗访的。他们在我的食物里面下料的时候,我其实很清楚。但我装作不知道,并让他们得了手。”
“为了掌握一手资料,我活着承受了许多事情。后来资料收集够了,便想着要把资料送出去。可是没想到,这里的女人被奴役了之后,脑子都腐朽了。她们自己反而也变成了这些地方宗族势力的走狗。竟举报了我。说穿了我的身份。”
“于是,我的眼睛、鼻子、嘴巴,都被糯米浆糊黏了起来。说是这样,我哪怕下了地狱,也是状告无门。”
“哈,你看。事情是多么的可笑。明明你是抱着救她们的决心,来承受一些你根本不需要承受的痛苦。结果到头来,她们不仅不感激你,反而责怪你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你跟她们不是一伙的。”
……
对于这出乎于意料之外的故事,大家不知道要说什么。
还是唐沐喜欢问问题直入核心。
“孕母是谁?”
“孕母不是你吧?”唐沐冷眼视之,“刚刚豆腐厂影像里的女人,牙齿是被磨掉的。但你的牙齿完好无缺。所以,真正的孕母不是你,是她。对吗?”
面对唐沐的指控,女人并未有所回复。她的身形在缓缓消失。
“剩下的几天。你们都会很难熬,祝好。”
这女人消失的时候,凉亭顷刻间就萧条了。原本干净、盛放着豆腐点心的圆桌,也陡然间就铺满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