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所有人的花灯都已经放入水中,众人又是祷告了一番,最后在老张头的大手一挥之下,仪式算是彻底结束。众人纷纷顺着来时的路往回撤去,只留下张老头一人留在原地。在他身边,那根白蜡的火光明灭不定,成了黑夜之中唯一的光源。
待到众村民走远,几名猎人这才缓缓从灌木丛中钻出。仿佛是就早知晓了几人的行踪,张老头头也没回,只是出神地望着芊湖所在的方向。
“你们来啦……”他缓缓开口,金海平轻轻应了一声。
“唉……随我来吧……”张老头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拄着拐杖缓缓挪动起来。
“这样太慢了,老人家,还是让我朋友来背你吧?”这时,徐文龙“贴心”的开口询问道,林志星瞬间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只见老人刚点了点头,说了句“麻烦了”,徐文龙便一把薅过林志星的衣服,示意他把老人背上。
林志星一脸委屈,他幽怨地瞪了一眼徐文龙,最后还是把老人背了起来。
这下一来,众人赶路的效率便瞬间快上了许多,走了将近有半个小时,那根被用作照明的白蜡也只剩下三分之一了。还好这跟白蜡体型很大,哪怕是最后的三分之一,也能撑上不少时间。
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定睛一瞧,是一片不大的湖岸,岸前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圆形湖泊,岸后是不见深浅的密林。
熟悉的场景令林志星和刘长东下意识地就打了一个激灵,这便是……梦里那个场景!
村民们载着祭品的船托以及花灯,此时正在湖面上缓缓的流动。天上不见星辰,平静的湖面如镜般倒映出一轮弯月,似有微风拂过水面,掀起一层波光粼粼的纱。
静谧而美好,这是云岚在看到这个场景时的第一评价。如果不是知道内情,谁都无法想到,在这平静的湖水之下,有多少的悲剧发生,有多少的暗流涌动。
林志星把老人驮到湖边不远处缓缓放下,金海平此时朝老人点点头,然后说到:
“开始吧。”
老人于是便缓缓转过了身,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对着湖面呼喊到:
“彩灯!彩灯!你在哪里!”
“彩灯!我是你的爹呀!彩灯!爹很想你,你就不出来看看爹我吗?!”
“彩灯!当年是我做得不对!我们大伙全都有错!我们大伙这些年也全在忏悔,请你原谅我们吧!”
“彩灯!你快出来吧!爹这些年真的过的很痛苦,爹知道错了!你快出来见见爹吧!”
“彩灯!你在哪!彩灯!!!”
“……”
老人在一声声地呼喊着,可惜湖面却依旧如常,掀不起一点波澜。
云岚的手中,吊绳早已经捏住,只等湖中那东西露头,就一把把它扯过。
于此同时,猎人们也是纷纷做足了准备,只要湖中那东西敢现身,就一定让它有来无回。
老人的呼喊还在继续,嘶哑的声音伴随着泪水地留下。此时的老人早已不是做样伪装,而是情真意切地呼喊着女儿的名字。
他也已经太久没见到女儿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至少让他再见见她,让他把那憋在心里多年的话,与女儿说出来。
而就在此时,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上,却出现了一条正在满满朝老人方向游来的水波。水波在月光的倒映下显得额外的清晰,几人眼神顿时一亮。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