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琉玥便“看到”:女人原来本该是一个权贵家的千金小姐,家中与夏文国内一位重臣关系密切。
本是当嫁当娶的年龄,双方父母正有定亲的打算,而男方的家庭也正是拿此锭作为的聘礼。
不过这件“聘礼”倒也奇怪,不是当着人面儿给的,而是私下里半隐蔽的低调行事;之所以女人能够发现它,算是个巧合,只是当时女人的父亲回答得很直截了当,就说——这就当是给你的聘礼!
本来心中欢喜,却不料没过多久对方家中突遭变故,沾亲带故之人被满门抄斩,家里仆从也都连带着流放外地。
而与她青梅竹马的情郎在忠仆的一招“偷梁换柱”下,卸除少主人身份、装作仆从的情郎,同那些被送往遥远之地变卖为真正奴隶的家仆们一起被压往远方。
将既有可“看”的信息看完,琉玥继续引导:“……为什么带着这么重的东西?这样的国锭,只怕更容易让你遇上险境。”
“我爹见事发,只让我……”说着,女人的目光突然凝实起来,瞬间的神采显示出她重新拉起的戒备;但这一戒备却在琉玥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下重归松懈。
琉玥作为主修风系术法的杂血瞾郢,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得天独厚的亲和力,这样的亲和力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即便是在有心戒备的人跟前,他也仅仅只需稍施小术便能将缓解氛围一事信手拈来。
——与他相处总是令人神清气爽,但却往往会忽视其中暗藏的危险;对别人而言的危险。
琉玥:“我知道了,做父母的总是希望遭逢大难时横祸自己扛着,而让自己的儿女平安无事。这块金锭想必也是什么信物,或许有人可以救你。”
女人见琉玥往前走了几步干脆同她一起坐下絮叨,语气里没有任何盘问的意思,反而像是唠家常一般。
这人气质温和深有蕴意,连着从他身上传来的一种特殊的若隐若现的气味,都让人觉得不由心安。
她想起,以前小的时候,自己也经常和情郎在玩耍过后坐在草地上,啃着瓜果、看着夕阳。
“……其实我不知道他让我带着这块金锭的原因,只是在让我出去的时候,包里就塞着有了。这块金锭是我后来才发现的。”
琉玥温和的笑:“那也是个重要的东西……”
遂而,琉玥的“视线”又窥探到女人逃亡的起始。
说是逃亡并不准确,因为即便是在他一家子跟着遭难前,他父母把她赶出去以后,她在家门口徘徊数日便做了去沿途寻找情郎的打算。
按照她当时的想法,自己这家子终究与男方没有血缘关系,公家抓了顶多把他父母禁闭调查,一切不过是他父母想得太多而已。
但后来证实,不是她父母想得多,而是她想得少,至于她的一家人同样没逃过流放为奴的命运的事,也是她后来途经途中时才听闻到了。
那个时候她既害怕又恼怒,更把满腔怒气撒到邻家情郎一家人身上,说到底,自己这边是被连累的。
再后来,她也不敢回去,又是第一次初出家门,不识得路,在荒郊野外瞎逛数日最后被来抓人的人惊动;好在反应够快,始终没露头这才逃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