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富贵何须求,误入迷障欲难休。时人不悟苍天意,枉受株连赴冥楼。”沐管家吟道。
“你说的啥子哦?”老罗问道。
“定场诗啊!”沐管家道。
“啥子定场诗哦?”老罗问道。
“不是每次说故事之前,都要来几句定场诗么?”沐管家道。
“这是案件调查,不是说书。”老罗喝道。
然后沐管家开始诉说多年前的往事。
在18世纪80年代,清政府开始着手试办铁路修建。以“自强”、“求富”为口号的洋务派大臣们派出了多个有官方背景的民族资本家,为在中国修建铁路而到各地考察。容猛健公子的父亲容家大老爷则是其中一个考察者,他的任务就是西南地区修铁路的可行性和大致所需的修建费用。容猛健公子跟着父亲来到了大西南,边走边游玩,有一次经过溉县时遇到了这里谯家的独生女儿。两情相悦的他们发生了一些写出来会被和谐的事情。容家大老爷这次的考察结束后,回到京城。做了详细的预算和方案。但由于蜀道太难了,花费金额巨大,因此清政府搁置了这个方案。容猛健名字叫猛健,但却是个很懦弱的人。容家大老爷怎么可能看得上小地方的谯小姐,于是给了谯家一大笔钱摆平了这件事儿。但谯小姐怀孕了,还独自去京城找过容猛健,容猛健不敢告诉他爹,私底下又给了谯小姐一笔钱,并派人把她送了回来。
“说重点,这都啥子哦。”老罗道。
“马上到重点了。”沐管家道。
19世纪初,清政府仍觉得很有必要修建铁路,于是重启了在西南地区修建铁路的计划,筹划修建一条贯通西南地区东西向的铁路动脉。但清政府仍然是经费不足,因此将此铁路改为官绅合办,后又改为商办。最开始,当地豪绅对投资铁路并不热心。其中一位富甲一方的豪绅,复姓万俟,名罗蒲,其家族已有上百年历史,在当地影响极大,如果万俟罗蒲能参与,在他的号召下,应该能顺利完成商办铁路。而万俟家与容家是世交,开始万俟罗蒲并不愿意投资铁路,但容家大老爷出马,画大饼,讲情怀,论时事,...等等,终于把万俟罗蒲说服,万俟罗蒲投入了大量资金,以通过自己的人脉汇集了更大量的资金,开始修建铁路。然而,当铁路眼看就要竣工的时候,清政府为了向西方列强还款,突然颁布“铁路国有”政策,宣布将商办铁路收归国有。清政府收回了路权,但没有退还及补偿先前民间资本的投入,相当于明目张胆的抢劫。
“这事儿我大概知道,为这事儿群情激奋,后来掀起了轰轰烈烈的‘铁路风潮’,并迅速发展成为声势浩大的武装起义。很多袍哥社团也参与了。”老罗插道。
万俟罗蒲投资多,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情绪激动,在公共场合公开发表慷慨陈词。但后来武装起义的时候,却没有参与,因为毕竟是有家业的人,不愿与官家正面对抗。但当清政府镇压了武装起义后,清理与起义有关的人员,万俟罗蒲也被牵连,因其家族影响巨大,清政府为杀鸡儆猴,诛杀其全家,家产全部充公。导致万俟家族数十口人被杀,数百年的家族基业毁于一旦。万俟罗蒲有个大女儿,曾去峨眉山拜高人为师学了一些本事,当时不在家而幸免于难。后来万俟罗蒲的女儿迁怒于容家,刺杀过容家大老爷几次,但当时容家有官方背景,宅深院大,人手众多,因此刺杀均未成功。
“这事儿是清政府做的,和容家没什么关系吧。”老罗道。
“万俟家参与修铁路这件事是容家大老爷鼓动的,估计也用了些手腕。另外万俟家被杀之时,容家并未为万俟家做丝毫辩解,而是立即划清关系,以容家在朝堂的人脉,要保住万俟家还是有可能的。”沐管家道。
“那就是相当于见死不救。”胡侦探道。
“是的。”沐管家道,“所以万俟罗蒲的大女儿才会迁怒这个容家大老爷。”
“万俟罗蒲的大女儿叫什么名字?武功很高么?”胡侦探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沐管家道。
“后来呢?”胡侦探道。
“后来清廷覆灭,容家改名换姓,躲到上海,利用前期积累的大量财富,以慕容家族的名义重新开了公司。万俟家的女儿也不知所踪。”沐管家道,“再后来慕容猛健没有子嗣继承,就想起了当年谯小姐怀了孕,来这边寻找子嗣,谯小姐终生未嫁,但为了儿子容耀祖,也就是慕容耀祖老爷的前途,就让慕容耀祖老爷跟着慕容猛健去了上海。”
“所以这个仇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了?”胡侦探道。
“嗯,慕容老爷也是听他爹讲述的这个故事,主要他爹是想让他知道他们家本身姓容。”沐管家道。
“这件事情慕容家应该保密,为什么你会知道?”胡侦探问道。
“我,当时跟着慕容老爷,慕容老爷和我从小认识,既是主仆又是挚友,所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沐管家道。
“还有谁清楚这件事儿?”胡侦探问道。
“慕容老爷平时也闭口不提,慕容夫人、少爷小姐他们应该也不知道。但他给尹保长说过,我本人是从来没有外传过。”沐管家道。
“为什么告诉尹保长?”胡侦探问道。
“尹保长家和谯家本来就认识。当年谯小姐的事儿在这边闹得沸沸扬扬,所以他一早就知道容公子和谯小姐的事儿。尹保长和慕容耀祖老爷虽说算不上朋友,但也是认识的,他也知道慕容耀祖老爷本姓容。后来,慕容耀祖老爷回来修别墅的时候,尹保长就已是保长,听说慕容耀祖老爷改了姓氏,肯定要来了解一下情况。慕容耀祖老爷就说了。”沐管家道。
“所以尹保长也知道万俟家?”胡侦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