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了捂腿间,看着满手的血,气得口沫横飞:“狗东西...我一定要把你的头剁下来...”
在黑夜中,尤其是第一次来丛林的人,周围的景物几乎都是一样的,根本无从辨别方向。
更要命的是,因为之前被灌了破法药剂,他身上极度无力,超凡之躯早已消失,走不快,跑不动,稍微动几步就累得喘气,仿佛回到了以前那段被人欺凌,又因肥胖无力而还手的日子。
这时,一阵风吹来,他从风中嗅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股很浓郁的烤肉香味。
他顺着味道,一瘸一拐往味道传来的方向走,隐隐约约听到有男人在唱歌,还看到了火光。
走近一看,是一支驻扎在这里的商队,正在围着篝火烤肉修整,一个个都戴着斗篷。
“喂...喂!”朴相河趔趄走过去,身下不停滴着血,指着篝火旁的烤肉说,“我饿死了,给我一块。”
商队首领没有拒绝,很热情地拿起一块烤肉,递给朴相河。
朴相河刚握住烤肉,对方突然加大手上力道,没让他把烤肉拿走。
“西...”朴相河刚想破口大骂,整个人突然愣住。
商队首领把头罩一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晚上好,朋友,你走错方向了。”卢戈咧嘴狞笑,抬手就是一榔头,直接砸裂朴相河的天灵盖。
...
“叮咚。”按门铃的声音响起。
门打开后,朴相河递上手中包装好的泡菜:“安宁哈撒呦,你点的泡菜到了。”
“阿西八!”女主人掩住口鼻向后退去,破口大骂,“你们公司是有毛病吗?怎么让你这么臭的人送外卖?!”
朴相河满脸涨红:“这这,这我的狐臭是天生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女主人直接准备关门,骂骂咧咧道:“真是神经病,这外卖谁吃得下?赶紧拿回去,让他们重新做一份,换个人送过来。”
朴相河赶紧顶住门,哀求道:“大姐,你别这样,这泡菜用塑料袋包着,里面一点也不臭,你就拿着吧。”
“滚!谁是大姐?!再不滚给你差评!”
“西八你个狗女人!你要是敢给差评,害老子被扣工资,老子直接杀你全家!”
“西八你还敢威胁我?!老公!这里有个变态,你快出来收拾他!”
一顿厮打后,朴相河没能打赢那个冲出来的男人,像狗一样被人踢下楼梯,披萨酱料散出来洒了一身,和衣服上的泥渍污垢混杂在一起。
“朴相河,你被解雇了。”这是他回到公司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社长,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你威胁顾客说要杀她全家,我还能留你吗?!当初真不知道是谁把你招进来的,居然找来个这么臭的人!”
“西八的你再说我臭试试?!”
“怎么?你还想动手?保安!把他撵出去!”
在保安的围殴下,朴相河连人带铺盖一起被丢出公司,许多员工在窗户围观着这一幕,有的暗自冷笑,有的拍手叫好。
臭虫终于滚了,办公室里再也不会弥漫那股酸臭味。
朴相河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大骂道:“西八的这个月工资还没给我!”
“你一个月被投诉了十几次,就这点钱,拿上快滚。”女社长随手掏出10张5000韩元扔他脸上,转身离去。
“喂。”朴相河看着她的背影,圆睁的双眼仿佛没有焦距,“把我逼急了,我会杀了你的。”
女社长只是嗤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一只臭虫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
“咚...”又是一声沉闷的心跳,将朴相河从昏迷中惊醒。
他的全身上下都仿若被点燃,皮肤、血肉、内脏、骨头到处都传来剧痛,仿佛被刀具刺穿,刀刃在皮肉中不断搅动、撕扯。
尤其是右肩,绞痛到无法形容,充斥着一片无力的冰凉。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视线已经被血液染得猩红,天灵盖传来挤压神经的剧痛,抬手摸去,却发现头皮只传来一只手的触感。
他扭头一看,继小朴相河之后,自己的右臂也没了,不仅被整个切掉,对方还很细心地帮他包扎、处理伤口,防止失血过多死得太快。
“西八农马!很好玩是吧?!啊??!!”朴相河仰天咆哮,气得心尖发抖,浑身的血管都要爆炸开来。
随着咆哮的抖动,放在肚子上的纸片又落到地上,捡起来一看,还是那个字:跑。
游戏规则已经挑明了,就一个玩法——跑。
跑~
跑不掉,被我抓住一次,你身上就少一样东西。
朴相河气得脸都扭曲了,他刚想丢掉纸片,发现反面还有字,翻过去一看,上面写着:别这么严肃,对我微笑~
猎人变成了猎物。
虚假的恶魔,在真正的恶魔面前,被欺辱得毫无还手之力。
绝望的现状伴随着黑暗回忆扑面而来,让朴相河那颗扭曲的心阵阵刺痛。
“啊!!!!!!”他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都快掉出眼眶了,颈子涨得像要爆炸,满头的汗珠子,满嘴唇白沫,残存的左手握拳在地上猛捶,整个人无能狂怒。
“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他单手撑地,艰难地爬了起来,喘着粗气朝某个方向走去,就像一只无头苍蝇,根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走了大概10分钟,他发现远处有一处农舍,隐约还传来鸡鸣狗叫。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反正胃已经饿得发慌,一听到有动物的声音,想到它们身上美味的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悄悄靠近栅栏。
看门犬的鼻子很灵,远远就闻到了血味和臭味,冲过来对他狂吠。
“西八!闭嘴!”被注射破法药剂、暂时失去超凡身躯的他,此时只能抓起一块石头砸过去,还砸空了。
凶猛的看门犬狂吠扑过来,一人一狗就这么厮打起来,西八和狗叫齐鸣,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狗嘴里沾满污垢,人嘴里全是狗毛。
打着打着,主人听到了动静,一路小跑出来:“喂!什么人?!”
“西八!...”朴相河踢飞狂吠的看门犬,抓起地上的石头,准备过去把主人砸死。
然而,对方逼近的一刻,又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在朴相河呆滞的注视下,拜萨握着榔头走过来,冷笑说:“恭喜你,又走错地方了。”
“嘭!”榔头猛击朴相河的面颊,将他的大槽牙连同意识一同击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