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嘀嗒……嘀嗒……
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牢房里,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败的恶臭味以及随风而舞的尘埃。
它们看不见、摸不着。
牢房仿佛是封闭的一般,除了巨大粗壮的铁栏外,其余三周都是破损的墙壁,上面隐约能看见许许多多杂乱的蜘蛛网。
这座监狱仿佛是与世隔绝一般,里面的氧气也已似乎消耗殆尽。
“呼————”
一阵阵微弱的呼吸声从黑暗的牢房中传来,但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人。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的身体状态并不佳,她的呼吸断断续续,似乎任何一刻就会停止,但她还是没有放弃呼吸,她挣扎着。
吱————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前面不远处的大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瞬间,门外的光亮全部涌入房内,照亮了前方幽长的直廊,就连黑暗的牢房内都被折射进了一缕缕耀眼的光亮。
牢房内,虚弱的人挣扎着抬起沉重的头颅眯着眼,望向前方那处光亮的来源。
此时此刻在那扇门的中间,正站着一个笔直高大的身影,耀眼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拉的斜长,她看不到那身影的面容。
“…………”
那道被光芒淹没的身影凝视着牢房中虚弱的人几秒,然后向那间牢房走去。
在他走过的每一步、每一个脚印,他的身后、头顶的灯光一一亮起,从头至尾、从尾至头,那些上一秒还无尽黑暗的地方下一秒就显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在无数光芒的照耀下,这座监狱终于在那道高大身影的止步后,呈现出了他真正的样子。
身影转身,望向眼前那个虚弱的人。
她遍体鳞伤,身上的血甚至还是新鲜的,就像一个刚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人一样,又像是一个从垃圾堆里跑出来的人一样。
她身上很脏、很乱,她的头发凌乱的杂糅在一起,有些已经凝固成团,身体上有多处伤口,尽管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破烂的外衣,但这道身影依然能在那间破衣的下面看到那个人浑身的伤口,有些已经感染。
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面前这个景象、这个人,那就应该是惨不忍睹。
两个人默默的对视着,一个卑微一个尊敬。
“…………”
“代号33,或者我该叫你的本名。”这道身影开口了,语气中却有些惋惜。
“…………”
“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我手头还有工作,请抓紧时间。”
“…………”那个人没有说话,即使她想说,但她的语气颤颤巍巍,到了口边有都被咽了下去。
“为什么……咳咳……我明明……我……”
身影能感觉到她流泪了,她在哭,但这不是他该做的。
“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很抱歉,但你至少不会痛苦的死去,我还是能保证的。”
“立即死去和痛苦死去有什么区别?你……无非也想像他们一样对我。”
“我有自己的原则。”
“我……我…………”
就像触碰到了什么,那些水闸被全部打开。
她歇斯底里的哭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窜,顺过结成血痂的伤疤,布满脏泥的脸颊……
他看到她在拼命地挥舞着自己的拳头,恶狠狠地砸向自己略有肿胀的肚子,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弱小。
“我……我有自己喜欢的工作,我有儿子……他还很小……我有丈夫……他很爱我,我们拍了照……他们都说过会永远保护我……可是……凭什么……凭什么!”
“越是沉迷于过往的思绪,人就会越是痛苦……这些只是忠告,和你一样凄惨的人比比皆是,既然已经发生,就只能接受。”
“凭什么……因为,我是弱者吗……这样他们就可以禽兽不如吗?!!”
“你把我和他们分开了吗?”
“我……我不知道,可能因为我傻……我对不起他们……我没能逃掉……”
“你的伤心远强于你的愤怒,你无心顾及我和他们的区别,只是随口一说吗?”
“…………”
“你越是万般捶打,疼得越是你自己,况且他也是个无辜的生命……也罢,做你的事吧。”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