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不可信啊。
刚才一桩桩罪状,皆冰冷地出自于陆令萱之口。
叛贼的妻子,区区一个宫奴,却摇身一变成为了女相,这才是真正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空气中的血腥味就好似架在每一个人头脖颈间的利刃,让他们喘不过气,说不出话。
朝廷重臣说杀就杀,大族之家说抄就抄。
谁知道待会儿会不会因为他们随口一句话不符合心意,就把他们也变成了一具尸体。
再说了,陛下刚刚说了,可自揭,可弥补。
能活着,谁愿意找死。
实在不行,还有太上皇。
虽说太上皇也荒诞任性,但只有恭维着,也不算是太难伺候。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打算,于是大殿之中继续沉默着。
这点沉默,在荪歌眼中微不足道。
“默认?”
“既如此,那便就这么定了。”
“即日起,陆郡君就任女侍中一职。”
“寡人也不知明日的罪状会杀到谁,所以想自揭,想弥补的抓紧。”
荪歌带着陆令萱扬长而去。
朝堂之上,无数官员摸了摸自己汗涔涔的额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一刻突然有些庆幸,以前为非作歹时没有那么任性妄为,还有回旋的余地。
那被陛下用来开刀的第一批,实在是……
一时间,众人竟想不起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有心思活络,深觉看不到生还希望的官员,咬咬牙三三两两朝着太武殿走去。
一比较,他们突然发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杀人全看心情的太上皇,实在是太让人稀罕了。
只要讨得太上皇欢心,得太上皇庇佑,那就算是陛下也不能违逆太上皇的意思。
也不知这次是该寻奇珍异宝,还是进献绝世美人,亦或者是替陛下想些新花样。
亦或者是,学学和士开的路子?
抱着同样心思的人还真不少,洞房花烛夜刚,神清气爽醒来的高湛再一次在心中直骂人。
说好的太上皇是享清福的呢?
他真的觉得,他现在的日子比之前苦逼多了,可偏偏还不能逃避。
他那个儿子,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直戳人心窝子。
最可怕的是,他貌似还真的就这么被拿捏住了。
(╥﹏╥)
唉,悔不当初啊。
“陛下,不妨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阿史那氏伸手轻轻抚平了高湛紧紧皱着的是眉头,轻言细语道。
高湛顺势拉着阿史那氏,叹了口气“你不懂,他们说什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纬儿的意思。”
“这北齐的天下,一切都由纬儿做主。”
“寡人也深信,纬儿做的一定会比寡人更好。”
阿史那氏心知肚明,高湛这番话是在说给她听,让她看清楚形势,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北齐之主。
“走,出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