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一个很伟大的物种,从现在直至以后,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里,只有人类自己,才有资格成为人类的敌人。如果不去了解历史,你们根本就不会知道,自己将要如何去区分敌人和朋友。”
吴陌有一种觉,听一个不是人的智脑,大谈特谈人性和人类史,仿佛那就是一个正在教育熊孩子的捉急家长。
“我们既然有一个固化的阵营,那么就一定得有一个组织。在人类的历史上,从来就没有哪一个人,能够包办所有。”
“在古中国史里,宋之亡明之灭,都是因为组织者被敌人打崩了,导致了阵营之间的对抗不复存在。而民间的零星不满再多,也蹿不起什么有威胁的风浪。”
“不论当时的这些组织者多么的弱智,多么的离谱,表现得多么的糟糕,动机有多么的不纯。但是实话实说,即便是如此的不堪,他们也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脊梁。”
“当然在他们那个时代里,并没有国家的明确概念,只有家天下的情怀。但是对他们而言,当年的异族,跟我们现在的异国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们灵者所担负的,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阵营组织者、管理者的角色。因为单个的人,即使达到了帝国大议员那种层次,也法独自面对敌对阵营的国家机器,终是需要组织起来成为国家机器。只有国家机器,才能与国家机器相抗衡。”
“否则就是人家有狼牙棒,你们有天灵盖。”
“因此在国家的生死存亡之秋,你们要么堕落变成国奸,或者要么成为慷慨赴死的烈士,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因为第三条路是胜利之路,更是一个充满了血与火的炼狱。你们一定要记住,倘不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倘不流够足够多的鲜血,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
“国奸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国奸是什么?是存了贪生怕死的念头,是想要保住自身的荣华富贵、是具备了一定影响力,达到了一定层次和地位的人。古今中外,国奸都不是个别现象。不管一个人打着什么样的旗号,说的再是大义凛然,做的是带路党的勾当,充的是急先锋的角色,就算能脱得了国奸之名,也终究难逃国奸之实。”
这一刻,方朵儿的身上,隐隐透出了琉璃般的色彩,似有光环缭绕。
但是作为帝国级主脑,代表着帝国最高层次的眼界,她所表达的理念,还是太超前了一点。
或者说,眼前的吴陌,还只是一个不堪重负的半大小子。
所谓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屁股决定脑袋。
作为最主要的受众,吴陌当前的能力和地位,决定了他并不会具备这种意识。
他把方朵儿说的这些,只当成了典故,根本就不感兴趣,表现得很是不以为然,
“朵儿姑娘,处处都是歌舞升平、人人都是一心只奔圣贤路,怎么可能动辄就到了国破人亡的处境?”
对此,方朵儿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她还是想再挽救一下,
“人远虑、必有近忧。吴陌,我问问你,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倘若需要你成为胜利之路上的烈士,你去还是不去?”
对这个问题,说老实话,吴陌的心底,甚而涌起了那么一丝的抗拒,
“凭什么就得是我去死?”
可怜的方朵儿,揠苗助长的典故,你是懂呢?还是懂呢?还是懂呢?
不过吴陌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毕竟吃了人家那么多的瓜,总不能转过身去噼啪打脸吧?
再者说了,还可以讨得神仙小姐姐们的欢喜,
“如果我要守护的,是像我们美济人,或者是像司司姐、霏霏姐这样的人,或者是库鲁公主殿下,那么我一定去,死的心甘情愿!”
你妹的,你看那几个被点到名的傻妞,眼都绿了!
方朵儿沉默了半晌,慨然长叹道,
“我不能说你是的,但是如果你只是这么想,那么这个国家就危险了。”
“你将要守护的对象,并不是某一个个体,而是你的种族,你的国家!论其中有你爱的人,还是有你恨的人。”
“假如这个种族再是麻木不仁,假如这个国家再是沉沦颓废,更是需要你用你的生命,来点燃其中的血性。”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的使命,就是要成为那颗最亮的星。”
方朵儿如泣如诉的声音里,竟然带出了上的豪迈,
“江山如画,星空如此多娇;
一时多少豪杰,铁马缤纷、金戈乱舞;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你!
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