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鱼谦来说,女儿瑶瑶的死是他为数不多不可触碰的逆鳞。见前者突然将话题扯到了这方面,他的脸色也登时难看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女儿鱼瑶的死很有可能,不!在我看来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件事故中,对灾部内和降临派勾结之人,要对此负有直接的责任。”
“原来是这样吗?”旁边努力追着两人的思路,但仍处在云里雾里状态的姜梓文,挠着头迷迷糊糊的追问道“可十年前对鱼叔女儿下手的,不是琐罗亚斯德教派吗?”
“就因为是琐罗亚斯德教派动的手,所以我才认为这件事,和降临派勾结的对灾部之人,要负有直接的责任。”任源敲着桌面,看着面色不善的搭档侃侃而谈道
“琐罗亚斯德教派,为什么要对你女儿鱼瑶动手呢?你女儿当年既不是异人,在此之前也没有沾染过任何触媒。更重要的是,当年电阻行动对S市琐罗亚斯德教派的剿杀我可是真正的全程亲历者。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在对方的据点中找到你女儿的尸体。”
“所以呢?”鱼谦沉声问道“这能说明什么?”
“这可以说明,要么你的女儿鱼瑶当年,就在那个降临派插手翻新完的焚尸炉里烧掉了。要么,就是被降临派当作普通耗材处理掉了。”任源摇头晃脑地说道“当然怎么看,都是第二种可能更高。降临派废那么大力起炮制你的女儿,总不可能是用来练手的。”
“当然你们可能觉得,这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和对灾部有什么关系。不过如果你们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看着其余两人略带疑惑的眼神,任源露出就知道你们不懂的表情,轻笑一声道
“如果说十年前电阻行动中,在琐罗亚斯德教派最终仪式的祭坛上,找到了作为重要祭品之一的你女儿,那么这事就没什么奇怪的了。毕竟在和大地或者土元素有关的仪式中,生长在这片大地上的生物,往往是仪式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素材。”
“如果是为了获取这样的重要素材,而选择铤而走险,对你的女儿下手确实合理。可若是这样做,只是为了获取普通的耗材,那这件事就太离谱了。我这么说,你明白吗老鱼?”
“我想,我明白你要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鱼谦垂眸思索了片刻,抬眼看着前者道“如果不是因为,对灾部这边有什么猫腻。S市的降临派绝不可能,行事这么高调是吧?”
“不错,正常情况下对于琐罗亚斯德教派来说,用于平时消耗的普通原胚,当然还是选择从欧洲总部运来更妥当一些。要知道当年对灾部可是最先,发现并确定将于S市诞生的,三号异源TOBYEAR的特异点的。”
“这些闻风而来的降临派,不仅仅是客场作战。而且面对在针对异源方面态度极为强硬的Z国政府,他们几乎获得不了任何支持。十年前对灾部的天网系统虽说还没有彻底完善,但只针对S市这一个地方的话,还是相当高效的。”
“而对S市本地民众下手,从中获取普通原胚这种事,对于当年艰难度日的降临派来说可是非常冒险的举动。就像这次,他们刚对那个叫马雯的女孩,还有李曜战下手的时候。便立刻就被,S市的枭龙大队注意到了。”
“若不是因为S市的骑士小队有问题,绝不可能拖了好几天才暴露降临派的存在。”说到这里任源略顿了下道“当然,如果驻守S市的骑士小队没出问题的话。就算有隐士那家伙的帮助,如此臃肿庞大的琐罗亚斯德教派也未必能在地下,躲上整整十年。”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费尽心思去通过孟伟,来找空壳公司承包改造S市的殡仪馆。以此来获取,相对稳定可靠的原胚来源。你女儿鱼瑶出事的时间节点,正处在当年对灾部着手对降临派全面调查的阶段。”
“这种自留把柄的做法,如果不是因为得到了来自对灾部内某个高层的庇护。他们安敢做出,如此行为?你要知道老鱼,即便昨晚过后我们已经和琐罗亚斯德教派彻底翻脸了。你回警局打听一下就知道,他们仍不敢在非必要的情况下,贸然对普通人出手的。”
“可是,可真是这样的话…”鱼谦迟疑了片刻说道“你怎么解释这两个月,降临派对S市民众出手的频率就很高呢?若从最早的受害者开始算起,甚至能追溯到秋鲤沫,和S市附近失踪的那六名村民了吧?”
“如果我们把时间维度,拉长到电阻行动结束之后,到现在整整十年的这个阶段来看呢?这还是抛开这些攻击对象,对琐罗亚斯德教派十分重要的前提下。”任源提醒道“而且这还要考虑道,作为S市对灾部核心部门的枭龙大队,骑士小队不知何时已经出问题了。”
“再说如今S市的琐罗亚斯德教派行事如此嚣张,难道不同样可能是因为仍和对灾部高层某人直接,存在着暗中的联系吗?你好好想想看老鱼,我们现在会讨论这个问题。起因可不是因为,我偶然翻起了十年前的旧账。而是我们现在的行动过程中,就充满了各种古怪的地方,不是吗?”
“如果这样说的话,确实。”鱼谦点点头道“以对灾部在Z国国内的实力,做这种收益远低于风险的行为,对降临派来说实为不智。获得了某个能在相当程度上影响对灾部的,某个部内高层的支持这个可能很高。”
“你也这么认为的对吧?”见后者认同了自己的说法,任源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结道“所以说,为了避免这种悲剧再次重演,不管有多大的困难。这件事我们都要查…”
“嗯,我为什么要全力以赴,调查对灾部高层是否有人与降临派勾结这件事。现在我已经完全清楚了,对我来说这是个很有意义和份量的理由。毕竟对我来说,这本来就是我加入对灾部的初心。”鱼谦语气淡然的打断了前者的话,接着平静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