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哪有那么容易。不过第二件事你一定要记住。”李墨咳了一声严肃的说道“不要信任任源,准确的说不要信任任何一名异人,越是此刻我越是明白他们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话从现在的你口中说出,倒有些悖论的味道了。”张专员轻声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又不是吴沁源。”
说完这句话张专员迟迟等不来李墨的回应,他知道对方已经走了。直直的盯着桌面上那个闪烁的红点半晌,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从结果上看,还不算太坏,不是吗…”
…
任源把自己陷在宽大的电脑椅中,肥胖的身躯把椅子塞得满满当当。一边嚼着零食一边浏览着网页。他知道自己每时每刻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无数摄像头在角落里堆得如同蜂窝一般,自己的电脑桌面也被远程监控着,这让他完全没有了翻找线索的愿望。
“算了算了,这样也不错。”任源开始在心中安慰自己“部里擦屁股的手段一向高明的紧,就算去翻估计也翻不出什么。这么保持着对这次事件的神秘感也挺好,也省得让他们发现我想出去了。”
这几天任源过的十分开心,不是伪装出来的开心,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不单单是因为能够再次行走在阳光下,还因为这一切提前了两个月。
他是一个十分擅长等待的人,准确的说是一名擅长等待的异人。对他来说最不值钱的恰恰就是时间,如果以拥有时间的多寡来衡量一个人的富裕程度,那么他就是能买下全世界的人。因为有太多的时间能够去享受和挥霍了,反而让一切享受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永生从来就不是什么恩赐,这是造物主能够想出来的最恶毒的诅咒。
而这个诅咒让任源变得极其的宽容,他能够原谅一切对他的伤害。时间总会抹平一切的,而他最不缺的就是抹平伤痕的时间。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能够让他感到快乐,那么就是等待的提前结束。
如果有人和他相约迟到了一小时,这在他眼中和准时到达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如果那个人迟到了一年,也许一年后的那个时间再来到这里,依然能够看到任源在笑着等待着。在他看来只是迟到了一年嘛,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可如果对方早到了一分钟,这对任源来说却是特别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这让他感受到了别人对他的时间表现出了十足的尊重,他对时间已经很难生出敬意了,但是却可以通过别人这份尊重重新体会到其中的价值。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十分美妙的感受。
硬要形容的的话,就好像一名已经很难数清自己财富的富豪,他不会因为失窃而感到沮丧。可他将一枚金币随意的丢给路边的乞丐时,却可以从乞丐卑躬屈膝的神态,阿谀奉承的话语和欣喜若狂的表情中重新体会到那枚金币的价值,这让他能短暂的为自己所拥有的财富产生些微的自豪与满足。
他第一眼看见伤流年时,是十分失望的。那不是一双异人该有的眼睛,他从中看出了只有身为人才能拥有的光彩,这让他非常的嫉妒。
这太不公平了不是吗?大家都在炼狱的炙烤中忍受着痛苦,哀嚎着。偏偏你面前有个人如沐春风的唱着嘹亮的圣歌,这任源十分的不满。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这座炼狱中笑的最酣畅的一个,但是伤流年的出现让他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而自己不过是在伪装罢了。
他甚至做好了在这座逼仄的牢笼中等个几十年,一直等到伤流年撑不住的那一天,在血海中发出绝望的嘶吼,痛苦流涕的诉说着不公,那时自己再一脸平静的站在对方面前欣赏着这份由绝望谱写的绝美篇章。毕竟时间终归还是站在他这一边,他可以等,等待一直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可令任源万万没想到的是,不知哪个神明却意外的对他产生了好感,提前推了伤流年一把。部里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催他不要坐在这里等了。他最渴望的绝景通过他最喜欢的方式展现在他面前,这让他无比的愉悦。如果这真的是得益于某个神明的帮助,任源发誓有机会一定亲手帮助这个神明走向终结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谢。
他并不急着出去,部里越是着急,越是希望他出手,他便越想拖延出去的时间。这让他产生了一种类似炫富的快感,不过另一方面如何面对伤流年确实是一个问题。
“不应该啊,我看那小子少说也能撑个三十年。这才十年的功夫,怎么就会这样?难道说我看走眼了?”
关于伤流年的疑问这几日也不停的在任源心头环绕。异人各有各的不同寻常之处,而他作为怪异中的怪异,异常中的异常,对于异人的认知远非寻常可比。对灾部和伤流年签了十年契约,而他认为自己起码要等个三十年,现在从结果来看竟是对灾部对伤流年的判断更为的精确,这让任源很难接受。
不过对于任源来说各种念头来的快去的也快
“管他呢,这都不重要,不知道这回会不会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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