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语,李墨浑(shēn)汗毛倒竖,几乎就要跳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事(qíng)本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僵,我们对所有的异人都非常欢迎的。”美杜莎依然看着李墨卧倒的地方风(qíng)万种的说道
李墨努力压下心中的惊骇,他当然不相信对方是想和自己谈谈。刚才那一击若非自己反应迅捷,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如果真的看穿了自己的隐匿,那么对方绝对不可能有闲(qíng)逸致在这里和自己聊天,此时此刻除了相信自己的能力,他别无他法。
发现并没有得到反馈,美杜莎皱起了两道英气的长眉。她确实没有发现李墨的伪装,但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对方就在这里,没有离开。她倒是也想上前好好的将地面摸索一番,但是考虑到对方手中握有手枪,如果对手真的可以完全骗过自己的眼睛,那么她实在没有把握躲过一记贴(shēn)而发的冷枪。
实际上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六七米,一切又回到了开始的样子。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两人的角色调换了过来,美杜莎在明,李墨在暗。若非场地因素实在不利于李墨,那么猎人与猎物的角色想必也能调换过来。李墨相信如果场景变换自己至少可以率先将子弹(shè)进对方的头颅中,至于能不能借此击毙对方,那就不好说了。
事已至此李墨已然确定对方并没有看穿自己的隐匿,只不过是出言试探而已。心中已定他也不慌乱了,把头死死的埋在地上不去看美杜莎,打定主意只要对方不一脚踩到自己后背上绝不冒险出击。这次探索已经收获了很多了,在把这些信息带回去前,自己绝不可以死在这里。当然如果对方真的敢再靠近一些,他也不介意放手一搏。
就在尴尬的对峙要继续下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又在美杜莎的脑海中响起
“大人,仪式已经准备完毕了,您那边(qíng)况怎么样了?”
美杜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现在并不能完全确定对手就隐藏在这里,如果继续这么耗下去,让对方趁机破坏了仪式那么就本末倒置了。念及此处,她轻叩牙关触发开关,扬声说道
“让老鼠跑了,你们不要妄动,等我回去再开始仪式。”说完之后美杜莎俏面生寒,冷哼一声向后方的路口电(shè)而去,攀上交错的管道,眨眼间离开了这里。
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墨清清楚楚的将对方的话听到了耳中,他没敢抬头去看,尽管从远方传来了敌人离去的声音,但是他仍感觉到若有若无的视线锁定在他(shēn)上。眼见阳光已经开始西斜了,既然等了这么久那么他不介意再等上个把小时。
他不知道刚才美杜莎在和什么人对话,但是看上去似乎有什么仪式等待她去参加,李墨压下翻涌的好奇心,这时候如果因为疏忽丧命,那就太蠢了。足足等了近半个小时,远方一道灰色的(shēn)影一闪而逝留下了一声他绝不可能听到的冷哼。
李墨直觉得浑(shēn)压力一轻,那两道似有似无的目光终于消失了。浑(shēn)上下早就被冷汗浸透了,棉质的内衣吸饱了水分黏在(shēn)上,和挂满上(shēn)的各种金属器具混在一起,被风一吹生出透骨的寒意来。李墨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小口小口的呼吸起来。
又等了半个小时,他小心翼翼的活动着麻木的肢体,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淤积已久的血液快速的流动起来,又麻又痒的感觉传遍全(shēn)。李墨闷哼一声,缓缓的活动着手脚促进血液的流动,紧了紧手中的92手枪往美杜莎消失的那个方向快步走去隐没在地形复杂的建筑群中。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心安。
确定了对方确实离开了,李墨开始梳理这次遭遇战的细节。现在看来对方离开前说的话只是为了骗自己出来,但是最后仍选择了离开,可见确实有事(qíng)在等着她。那么这个当着他面离开的方向应该不是真正的方向,暂时这里是安全的。李墨摸出能量片开始补充体力,确认脱离危险之后,他又开始对美杜莎口中的“仪式”产生了兴趣,看来伤流年的背叛后面,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隐藏在S市之下的是一场远远超越部里预料的深沉暗流,李墨看着黄昏中不再刺眼的昏暗太阳叹息道
“骑士啊骑士,你到底还有多少事(qíng)是瞒着部里的啊…”
……
美杜莎在远处盯着李墨半个小时,仍旧没有看出任何破绽,无奈只得离开了。无论对手是不是真的能够当着自己的面藏起来,她都不可能再那么耗下去了。她确实不介意和对方周旋个几小时,但是如果自己判断失误对方真的已经逃脱了,那么她承担不起仪式被破坏的后果。即便是心高气傲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场斗争自己输了。
美杜莎在厂区遗址中快速的穿行着,既然丢了目标,那么索(xìng)就不管他了。她刚才之所以冒险在李墨面前现(shēn),一方面确实是想引(yòu)李墨出手,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藏在原处。另一方面她也是想试探一下对方是不是还藏着别的底牌,自己第一次出手时对方的反应,和急于逃离的行为已经初步表明他不是一名类似伤流年那样的作战人员。无论是真的逃掉了,还是在自己空门大露还是没有选择攻击自己,都表明对方在极力回避正面冲突。
能大摇大摆的拿着军用制式枪械出现在这里,对方的(shēn)份不言而喻,必然是对灾部中的成员。现在上官善水躺在S市急救中心的ICU病房里,对于现在对灾部在S市的安排教派这边一无所知。
折损一名A级异人可不是什么小事,美杜莎当然不相信对灾部能这么轻描淡写的把这事放下去,时间对双方来说都是十分宝贵的,趁对灾部还没有察觉到整件事件中真正严重的问题,尽快攫取更多的优势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不一会儿美杜莎就来到了整个炼油厂的最后方,这里是整片遗址的最北面,因为贴着山太近发生火灾不利于救援,所以在当初建设时选择将工作人员的办公区放在这里。这种布局充分的体现了那个年代集体利益大于个人利益的时代风格,对于生产资源的重视程度甚至超越了对生命的重视程度,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这座炼油厂最终被抛弃也在清理之中,时代已经变了,当初那些怀抱梦想奋斗的人们可能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梦想实现的速度是如此的快,快到亲(shēn)参与其中的他们都恍如梦幻之中一般。只余下这些与时代格格不入的遗址还昭示着那些艰苦奋斗的岁月其实远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遥远。
而在这片工作区的西北角,有一处巨大的仓库,里面的东西不知多少年前早已搬空。此刻一群(shēn)穿黑袍的人正在里面忙碌着,地上用血液和水银画着一个半径十余米的巨**阵,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汞蒸气和血腥味。几名教徒正捧着羊皮纸确认法阵的细节,另一些人则搬动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在为仪式做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