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速度,任源一向是十分自信的。
得益于自身独立现实的特殊性,任源充分的改造了自己的神经反射系统,使得反应速度和动作速度都远非常人可比。加之还有鱼谦和姜梓文通过背后的微型摄像头为自己预警,任源并不认为有人能轻易偷袭自己。
可偷袭者就这么突兀的杀到了自己的眼前,拳影向他的面门直击而来,又快又急几乎没有给姜梓文反应预警的时间。骤然遇袭的任源双膝一软向后仰倒,挥起右手枪口指向袭击者的侧肋扣下了扳机。
来者拳势用老,眼见任源避过打击,手腕一翻改擂为砸直撞任源持枪的右手。就在后者叩响扳机的那一刻后发先至打在了枪口上。
金属制成的枪身瞬间扭曲弯折,偷袭者看似普普通通的拳头却如穿甲弹的合金弹芯,摧枯拉朽的碾碎了轨迹上触碰到的一切事物,最终连同任源持枪的右手一并砸的粉碎。
任源的双脚不自然的扭曲蹬动,迅速的脱离了战圈,拉开了和来袭者的距离。右手的断腕迅速止血,崩碎的的断面疯狂的蠕动抽搐,一只新的手正在缓缓的生成。只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被对方打的如此狼狈,来者的实力让他大为惊讶。
“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下,未免有失武德吧?”任源绷紧全身肌肉,佯装轻松的调侃到,一边观察着对方,一边试图找出对方的弱点。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任源终于看清了来者的全貌。打出如此惊人一拳的男子,看起来却并不怎么异常。中等的身材,和肌肉鼓胀的任源比较起来甚至可以说有些瘦弱。穿着一身蓝灰色薄薄的紧身衣,显露出一身线条分明的结实肌肉。
格外引人注目的,则是他在灯光下异常显眼的,肉乎乎的光头。上面不见一丝毛发,油亮肉感,光可鉴人,让人觉得意外的有些可爱。任源的视线向后望去,看到了遗落在地面上的毛线帽,想必是刚才对方急速突进过程中被气流掀翻的。
“西门楚进,你叫我楚进就行。”听到任源的问话,来人微微一愣,继而认真的说道
“西门楚进?你是因为爸爸姓西门,妈妈姓楚,所以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吗?”任源一脸好奇的问道
“额,这个…”楚进没料到这种情况下,任源会这么问,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个死心眼!”冥灵在暗处观察着场中的情况,看到楚进老老实实的准备回答,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一声
就在楚进开口的瞬间,任源左手猛地从后腰抽出另一把手枪一连四枪对着楚进的胸膛射去。本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不料楚进看起来有些呆,反应速度却十分惊人。双拳一错眨眼间凌空将四枚子弹一一嗑飞,提拳顶着弹雨向任源冲了过来。
发觉手枪没有作用,任源抖手将其砸了出去,眼中利芒一闪而过。拔出悬在肋下的短刀对着楚进迎面斩去,丝毫不在意后者直捣自己面门的铁拳,竟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
察觉到任源的意图,楚进沉臂回拨格住任源的手腕,偷出左拳自斜下上勾,正撞上后者下防的右臂。紧接着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任源刚刚恢复的右手连同前臂破裂开来,完全挡不住后者的攻势。
任源肌肉奔凸的手臂,粗细甚至不下常人的腿。可面对这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拳头脆的就像一块奶油蛋糕一般,莫说对抗,连略作抵挡都做不到。发觉到了这一点,任源不再做无谓的硬拼,提臂对准楚进的脸庞,鼓动破裂的动脉将大蓬的鲜血迎面喷了过去。
楚进并没有料到对方会使这一手,遮拦不及被粘稠腥热的鲜血浇了一个满头满脸。油亮水滑的秃头被染的直如一个血葫芦,本能的闭上双眼向后飞退。
顾不上右臂的伤势,任源横转左腕向下一扣扯住对方的身形,飞起一脚带起呼啸的风声直奔下三路踢去。虽然被泼了一脸鲜血,不过楚进并未慌乱,心中警兆突起听风辨音顿知不妙。右手平展如刀,以踵为轴全身扭转,瞬间摆开任源左手的钳制,后蹬一脚借助来袭之力反身撤出。
回身站定,楚进只觉得自己右脚阵阵发麻。任源虽是仓促起脚但仍势大力沉,令他借势奔出数米才站稳脚步。
虽然击退了对方第二波进攻,任源这边也并不好受。整个右臂被打的只剩不到半截,左手连着短刀被楚进手刀一切两断,在地面上翻滚数圈落进角落中不知去向。任源深知如果对方真的是十年前的降临派余孽,那么自己的独立现实自然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既是对方针对自己设立的陷阱,那么人员选择上必然会对自己有所压制。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压制的如此之惨!
漫长的寿命和经年累月的战斗,不仅赋予了任源丰富的战斗经验,也让他掌握了各种各样的作战技巧。尤其是在近身战上,他在技术和经验上都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在他看来,这个自称西门楚进的光头男子,技艺粗糙低劣几近儿戏。仅从战斗技巧上来看,所赖不过反应敏捷步伐迅捷,方才有资格避开自己的攻击。
奈何麻烦就麻烦在那一双拳头上,这已经不是能简单的用坚固和有力能形容的了。那一双看起来毫无特别的肉拳,却仿佛两台大型工业粉碎机,将触碰到的一切搅的支离破碎。明明已经看穿了对手的进攻路线,也钳制住了对手的行动,但是楚进就硬是凭借着那双不讲道理的拳头硬生生把自己苦心运营的战术砸了个粉碎。
“你那双拳头,很有意思嘛。”任源失了枪械刀具,不想直接和楚进肉搏,再次拉大二人之间的距离,慢慢冷静下来寻找着扭转劣势的方法。
“你的身体,更有意思。”楚进就着衣袖胡乱的抹了几把脸,视野复又清明,看着任源正在飞速重生的双手,由衷的赞叹道
“你看,你一时半会也奈何我不得,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今天就算了吧?”任源将耳力逼到极致,几处细微的心跳声映入耳中。重又抬头看了看被楚进占住的门口,心下一沉,看来自己真的是有些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