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梓文瘪瘪嘴,带着沮丧的语气说道
“我当然不想和他搭档,难不成鱼叔你是自愿的吗?”
“我嘛…算是吧。”鱼谦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动机,便拿官话搪塞过去“就是那个嘛,总要有人为了民众的安危负重前行,你说是吧?”
“你们那代人思想觉悟可真高。”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丝毫没有赞扬的意味“我爸也是部里的,他要我来的。他说既然有危险,那么没有道理要别人家的孩子替我去承担风险。鱼叔你说这是什么话嘛!那怕抽签呢?凭什么说的就好像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一样!”
“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鱼谦也只能这么安慰着
姜梓文蜷起双腿抱在怀中,喃喃的说道
“我知道,我爸爸是很(ài)我的。我也不是不理解他,只是我也会害怕,也会恐惧啊。我也想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鱼叔,如果换做是你,你舍得自己的女儿去冒险吗?”
梓文的这句话像一颗钉子一般,深深的扎在了鱼谦的心上。他不知道姜梓文今年多大了,但是看她的外表,想来也不过只比瑶瑶大个四五岁。如果瑶瑶还活着的话…
越是去想,他的心越发痛苦起来。如果换做是自己吗?可惜自己永远没有了说如果的机会。鱼谦带着浓郁的忧伤说道
“如果是我,我想我也会和你父亲做出一样的选择吧。正是因为为人父母,知道孩子在自己心中是多么重要,所以才不忍让别人遭遇和自己一样的痛苦。不过我相信你父亲一定也在担心着你的安全,时刻关注着你吧。”
“嗯,那看来我得好好表现了。”姜梓文一愣,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我也不是想跟他置气,他哪怕像你一样愿意坐下来和我好好聊聊就好了。而不是整天扑在工作上,我只是想听他夸我一句文文真棒,摸摸我的头而已…”
鱼谦看着眼前的少女,从那头稍显凌乱的紫发下,显露出一张羞涩稚嫩的脸庞。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微微鼓着透出沮丧和气恼的神色。和之前踹门而入的狂野形象大相径庭,鱼谦意外的感觉在她(shēn)上看出几分自己女儿的感觉。
他不由得心想,如果当初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的女儿成长到叛逆期。是不是也会向朋友倾诉自己这个刑警父亲,每天都忙于工作对她关注不够,带着这种掺杂着抱怨和撒(jiāo)的语气。
也许她也会剪短头发染上五颜六色的颜色,作为和自己怄气的武器,让自己又生气又心疼。让自己在繁忙的工作中,不得不抽出时间,品味着这份带着酸甜味道的幸福烦恼。
想到这里,鱼谦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姜梓文的头发,低声说道
“放心吧,一切有我。”
“嗯,谢谢你鱼叔。”
一番倾诉之后,姜梓文也觉得轻松了很多,憋了几天的压力大大缓缓了下来。感受着头顶传来的粗糙触感,莫名其妙的心安了许多。
“你们俩这是在干么呢?”
一个略显不和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二人一惊,扭过头看到任源赤条条的走进了客厅,正满脸狐疑的看着他们。
“你不说你彻底恢复要24个小时左右吗?”鱼谦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出声问道
“所以我还没彻底恢复啊。”任源没好气的说道,指了指自己的(shēn)体“你作为龙牧要学会观察自己搭档的(shēn)体状况,我现在多瘦弱啊。”
姜梓文猛地一个激灵,脸上的柔弱尽去,换上了冷硬的表(qíng),双眼泛起羞恼的神色
“你怎么光着就出来了?!”
“你们还好意思说,不给我准备衣服就算了,连通讯设备都不留一样的嘛。”任源大摇大摆的往楼上走去,脸上满是戏谑的神色“呀,莫不是我上来的不是时候?我这就回二楼换衣服,你们继续。”
看着嘻嘻哈哈的任源,鱼谦的心头升起一股荒谬的感觉,明明刚才这个男人还一脸的冷漠,转眼之间就又回到了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不生气了?”鱼谦疑惑的问道
“生气?我什么要生气?啊!你们刚才莫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任源疑惑的问道
这一问差点把正在喝水的姜梓文呛到,鱼谦也不由得尴尬起来,要说刚才还真在说他的坏话…
“如果你说上午的事,那我早就不生气了。”任源淡淡的说道“别说你们不相信我,连我也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来。虽说无端被猜忌确实很让人不爽,不过毕竟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要是因为这个就生气,就算我有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结束的漫长生命,也没别的事(qíng)可干了。”
看着谈笑自若的任源,浓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张昌旭也好,任源也好,他们说的都对。异人确实不是能用常理所理解的,这种违和感不是看到一头绵羊吃(ròu)的级别,根本就和看到了一只绵羊长着人的上半(shēn)一样。
任源边往二楼走,边扭头问到“我说,你们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呢。”
“那等我一会儿,我穿件衣服下来,不用给我准备很多我垫垫肚子就行。”
看着任源消失在二楼拐角处,姜梓文皱起眉头掀开笔记本开始捣鼓。
“你在干嘛?”
“把任源出罐的事(qíng)通知给部里。”
“话说他没回复好,为什么要出来?”鱼谦疑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