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个鉴定的到底是…”
话说了一半,鱼谦就再也问不下去了。面前捏着第三章单子的任源,好像突然又变了一个人一般。如果说半小时前,他意外的发觉这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也有着软弱的一面,那么此刻则是一头苏醒的洪荒巨兽,露出了自己全部的尖牙利爪,散发着无声却又恐怖的威压。
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起来,连灰尘都不再肆意的漂浮。一阵阵犹如实质的杀气,从对面的任源(shēn)上扩散开,激的鱼谦浑(shēn)汗毛倒竖,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僵硬的(shēn)体提醒着鱼谦,他正面临着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然而此刻他却连逃离的力气也提不上来。
这一刻,初次见到任源那天的场景,在鱼谦的脑海中浮现出。如果说彼时的任源,尚是一头仅为炫耀鳞爪的巨兽,那么此刻的任源分明已经动了杀心。
这(bī)人的可怕气场持续的并不久,很快任源便收敛了杀意,再次平静了下来。只是此刻脸上已经没了平时那吊儿郎当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yīn)沉到可怕的脸色。鱼谦好奇的看向任源手中捏着那张单子,想知道上面究竟是什么内容,竟能让任源如此愤怒。
“出了什么问题吗?”挨到任源平静下来,鱼谦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任源点了点头,将第三张单子按在金属桌面上滑了过去,正好停在了鱼谦的(shēn)前。后者低头看去,才发现这第三张单子准确来说只是半张单子。
看上去材质倒是和第一张一样,都是质量非常好的档案纸。看大小和裂口,因该是整张纸的下半部分,里面是短短的几行字,语法似乎是某次会议的会议纪律。而从事刑警多年的鱼谦,一眼就看出来纸张上半部分的茬口非常新,估计是拿到手之后夏宇辰亲自撕下来的。
而记录在这张纸上的内容也非常简单,只有三行:
“俟伪神之躯(即现人之本源)失控后,将其制服(jìn)锢,可转至深海监狱。注:若吴昕婉未死亡,则启动备用方案,务必保证计划顺利进行。”
“这!”鱼谦骇然抬头,正对上任源杀人般的目光,死死的咬住自己手中这半片档案
“不愧是对灾部,不愧是号称最强猎人组织的对灾部,连这一步都算到了吗?”任源的表(qíng)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倾佩,但是有一点鱼谦能够确定,任源此刻一定非常不爽。
“我觉得吧。”鱼谦咽了口唾沫,开口说道“仅凭这么一个…”
话说到一半,鱼谦实在受不了对方择人(yù)噬的眼神,把后半句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并不是一个,很计较的人。”任源缓缓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份档案,到底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哪里流出来的…你的意思是不是对灾部的吗?”听的此语,鱼谦一时有些发懵
“上半部分被撕去了,自然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对灾部里流出来的,当然看材质的话,应该是部里的没错了。”任源咬着牙说道“但是,到底是对灾部的谁,这个可就有讲究了。”
瞬间,鱼谦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这份会议记录,显然在内部也是十分机密的。从上面记载的内容来看,十有**当年任源的暴走,是被有心人策划的。而策划这一切的,必然是一小撮人隐秘进行的,不然对灾部不会坐视吴沁源的孙女,亦任源龙牧吴昕婉的死。看来对灾部内部的派系斗争,远比鱼谦想象中要血淋淋的多。
“我想,这张纸的上半部分,应该就是夏院长撕去的吧?”鱼谦看着尚现新茬的断口说道“看来,这就是他游说你的底牌了。”
“哼,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任源沉默片刻,蓦的一声冷笑“我偏不遂他的愿。”
“你不想知道,策划这一切的是谁?”
“知道又怎么样?当初在背后袭击我的人,未必和他们有关。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也只不过是提前收到了一些风吹草动而已。况且有能力在背后搞鬼的人,算来算去也不过就那几个。”任源冷声说道“我若还被关在海底就罢了,既然我已经出来了,夏宇辰能查到的我未必就查不到。想拿我当棋子,白(rì)做梦。”
“光是把这记录公布出来,就足够轰动了吧?”鱼谦咋舌
“你想多了,这绝不可能是原件,到得最后就是被打成伪证的命。”任源摇摇头说道“这么只言片语的孤证想说服我都难。”
鱼谦心中暗想,那你刚才还那么生气。但见任源平静下来了他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起波澜,放下第三张单子问道
“话说在三号研究院我就一直想问了,学院派,珈蓝浮岛和第三研究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这个啊。”任源微眯着眼思索片刻说道
“那就要从,十年前的电阻行动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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