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无比,说难道这不会有什么变故么?为什么能这么肯定,他只是想杀我一个?
徐文申回答道:“人有人的规矩,鬼有鬼的规矩,就像是你开阴路,看事送丧,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讨死狗也有讨死狗的规矩,他想要的就是那些宝贝,身上一穷二白的人,他是不会碰的。”
“盯上了之后,就一定会拿到手,才会作罢。”
“以前青麻布包在你爷爷和你爸手里头,他都没本事拿,所以偃旗息鼓,等换人了才出来找上你。”
“我隐约记得,以前你爸和我提过,讨死狗一共会找人讨两次东西,第一次是软拿,第二次是死讨。”
“软拿就是问你要,死讨就是硬抢,那时候会要你命的!”
徐文申话音落下的同时,却让我心里头不寒而栗。
因为那讨死狗,着实阴森得厉害,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路边,也能毫无预兆地来到我身后,甚至说的那些话,一样比一样诡异。
更可怕的是,那些诡异的事情还会应验。
我思索了片刻,也就将讨死狗和我说过的那番话,全部都和徐文申说了。
简单聊的这几句下来,我也清楚了,徐文申当时并没有听到那些话。
当时,徐文申的脸色就变了。
他微眯着眼睛道:“这讨死狗学聪明了,他估摸着看出来了你还不知道他,所以直接给你下了死咒,这也是从你爷爷和你爸手里头没讨到东西有关。”
“不用怕,他这死咒并不一定会全部应验,命够硬,就能扛过去。他要是说人死,人就真死了,青麻布包早就是他的了。”
“下一次你看见他的时候,注意看他的脚,要是他穿的是白布鞋,你就告诉他,活人不要多管闲事,如果他穿的是蛤蟆死人鞋,你就和他说,死人该待在坟地,不要出来闲逛,小心被人掘坟摸了宝贝。”
“这样的话,他就会走,扛过了第二次,你只要没拿到新的珍馐宝贝,他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我极力将徐文申说的所有话都记了下来。
同样,排除了讨死狗这个可能,那村里头我能怀疑的,也就只有葛白事。
可徐文申又说凶手十有八九都不是他。
就只能够先送走我爸,再想办法了。
将杂乱的思绪全部压抑下来,我才沙哑着说道:“文申叔,我先去小栗山了,还是辛苦你帮我守一下我爸。”
“行,你要注意安全,那人可能会对你下手。”徐文申又提醒了我一句。
我心头微微有些寒意,可想到这里,眼睛也有点儿发红。
他要真来找我的话,那我绝对和他不死不休!
从院子里离开,顺着出村。
一路上经过了不少人户的家门口,地上已经被倒满了脏兮兮的茶渣。
甚至村路上还一直弥漫着难闻的恶臭。
那些村民还真的按照葛白事的说的,在家门口放着桶,里头满是屎尿!
鬼最怕的就是脏和晦气。
人黄最脏,往屋外倒茶渣是去晦气,谁踩到了,就会将主家的霉运带走。
门口有这两样东西,鬼祟绝对不会上门。
当然,一般人不会这样做。
心里头抑抑不平,出了村口,走上三岔路的时候我很小心翼翼。
路边啥人都没有,也没有看见讨死狗出来。
一路上到了小栗山,月光惨白无比,照射在老树枯枝之上,影影绰绰。
小栗山旁边,就是二十四山向中的巽山。
那山没名字,只是一个小山包。
旁侧才是葬了杨木匠的荒山,属于二十四山向中的丑山!
我顺着小路走到了巽山外,稍微往里走几步,山脚下头竟然还有一个很小的水潭。
在阴宅葬法之中看,山前有水叫做明堂,左右两侧若是有山,则为朝案!
虽然这水潭不大,撑死算是个小明堂,但是巽山两侧都有朝案进奉,这边是个可以修阴宅坟茔的绝佳风水宝地。
匆匆走上山,这小山包几分钟后,我便到了山腰的位置。
可我还在继续往上走。
虽说我爷爷葬在小栗山的山腰,那里是藏风纳气的穴眼吉壤,但小栗山和这巽山有本质的区别。
龙脉也有高山和矮山之分。
高山为垅,是蜿蜒之大龙,矮山为支,乃是地势波澜不大的小龙。
在垅龙脉的山上,山腰是藏风纳气的所在,而支龙脉上则是要取最高处的穴眼!这才是吉壤!
十几分钟后,我来到了山顶的位置。
这里有不少老树竹林,山顶有一片空地,到了这里站着,月光就没有那么幽冷,反倒是变得皎洁了不少。
风带着几分幽冷,吹得人凉飕飕的,那些树林子里头黑漆漆的,就让我心头有几分压抑,总觉得那里面站着人,正在偷看我。
摸出来了定罗盘,我低头看着罗盘的指针。
罗盘中心的指针最开始没有异样,不偏不斜,这代表我脚下踩着的地很正常,不闹鬼,不作祟,也没有坟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