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徐文申猛地就朝着我冲过来。
那些猫被杀了几只,也都吓得远离了徐文申。
一把徐文申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拖着我朝着土庙外跑去。
我的脚趾头不知道撞在了什么地方,疼得我眼前一黑,又惨叫出来了声音。
刚跑至土庙门口,我也回过神来,猛地停顿了下来,从青麻布包里头摸出来了一张镇煞符,回头就拍在了土庙的门柱子上头。
那晃晃悠悠的火光之中,似乎已经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影子在微微地颤动。
“这符,哪儿有多大用?”
徐文申低喊了一声,又拉着我往外跑去。
一直跑了五六分钟,已经到村路里头了,徐文申才停下来了一点儿,转而朝着我家的方向疾走。
我额头上一直冒汗,不只是疼,更多的是被吓的。
刚才我爷爷化血煞的一幕在我脑海里头不停地回荡。
尤其是他胸口鼓起来,土庙里头咴儿咴儿的喘息声,更令我心头恶寒。
猫啃尸,鬼喘气……这不就是一并来了吗?
我更是觉得心头压抑无比,这还剩下最后一桩,祟客夜敲门,岂不是就到了我的亡命之时?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而觉得有几分手脚冰冷。
那是完全抑制不住的恐惧。
而且我爷爷诈尸了,成了血煞,这村子也待不下去了。
我那张符根本就是挡不住他的,他出了土庙,就得杀人!
这村里头,也不知道会被弄成什么样的惨样。
很快,我们就跑到了我家门口。
徐文申猛地停顿了下来。
因为在我家门前,正站着一个腰肢纤细的大屁股女人,她穿着一身红衣,黑裤子,蛤蟆鞋,正在敲门呢……
“什么鬼东西!滚!”徐文申忽而一声厉喝,他松开了我的手,猛地踏步上前,在他的手里头也摸出来了一根桃木钉,朝着那女人拍去!
送阴路的路上,不能够和任何东西说话,因为你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或者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邪祟,会被这些东西缠上。
可若是鬼祟摸上了家门,就没有这样的避讳了!
要么是用屎尿泼走,要么就是骂走。
鬼怕脏,也怕骂,当然,徐文申更直接,桃木钉是破邪祟的,钉一下这女人就得魂飞魄散!
徐文申的速度和动作都很快,顷刻间就到了这女人的身后。
我家的门却忽然一下子开了……
她身体一闪就钻了进去!
徐文申却猛地停顿了下来……
因为来开门的,赫然是我奶奶!
她面色有几分诧异和不解,茫然地说道:“你们回来了?不是有个女人在敲门么?”
奶奶,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个女人?
徐文申收起来了钉子,他面色有几分阴沉,回头也和我对视了一眼。
接着他才冲着我奶奶说道:“罗阿婆,去收拾一下东西,这村里头不能呆了,得暂时出去。”
我奶奶的脸色却更不解了。
顷刻间,我也走到了屋门前,强忍着心头的不安,然后说了句:“奶奶,你先听文申叔的吧,村里头的确不能待了,等会儿我再和你去解释。”
奶奶明显还是有几分犹疑,她多看了我两眼,这才转身朝着院子里头进去。
我也不自然地左右四看,却没有发现刚才那女人的影子了……
“跑了已经,不用找,也追不到了。”徐文申就像是发现我在看什么似的,马上就说了一句。
我心头微微一凛。
接着,徐文申又说道:“初九,你有什么要收拾的没有?收拾齐全了,就带着你奶奶去村外头。”
“那文申叔……你呢?”我不安地问道。
徐文申沉默了一下回答:“这事儿不小,你爷爷那样子,怕是凶得厉害,挖你爷爷出来的那个人是算计好了,准备让你爷爷诈尸化煞的,还是最凶的血煞,他是让你爷爷要屠了整个村子的人!”
“也不知道他和你爷爷什么仇,和这个村子的人什么怨!”
“村里头的人得疏散,我去找葛白事,村民肯定不会听我们的,却会听他的。”
“这……”我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其实我对村里头的人,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了,他们跟着葛白事来我家闹着要烧了我爸,让我觉得人情凉薄到了极点,也伤透了我的心。
就算是村里头要出事,我也没有想到疏散村子里面的人……
徐文申却定定地看着我,说了句:“初九,人心莫要恶,因为人一旦恶起来,那就比鬼祟还凶!”
“有句话叫做以德报怨,人才能算得上是人,就像是你爸以前帮这些村民的时候,未尝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但求良心能安,也无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