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雅格外感激地和我说谢谢,那种情绪不带半分掺假。
那个仆人则是继续带着我们往前走,很快就进了前院。
薛家很有钱,前院更是古色古香。
前院的堂屋里头,我又一次见到了薛小雅的哥哥。
比起上一次他的趾高气昂,今天的他显得有些狼狈。
脑袋上包着纱布,应该是右边头受了伤,他面色都有几分憔悴,不过眼神中的那股倨傲没怎么减少。
堂屋的布置也充斥着仿古的感觉,两侧墙边放着木架立柜,开了很多小格子,里头装着的莫不是一些瓷器,就是铜制的摆件,像是古玩。
最中间的位置则是各两张椅子,中间放着椅子。
薛小雅的哥哥,就是坐在右边的椅子上。
最后的南墙位置则是放着一张太师椅,坐着个身材瘦小,却显得格外精干的老人。
不过老人的腰间也包着一个医疗器材,用来稳固治疗。
“爷爷,大哥,这位就是罗看事儿,他叫罗初九。”薛小雅语气很谦恭,轻声开口。
“罗看事儿,这位是我爷爷,现今的薛家家主,薛历。这位是我大哥,薛唐龙。你们已经见过了。”
紧跟着,薛小雅也给我做了介绍。
我面带微笑,微微点头和薛历示好,说了句见过薛家主,同样也和薛唐龙打了个招呼。
薛唐龙冷冰冰地瞥了我一眼。
薛历看我的目光,明显有些怀疑,他说:“罗看事儿?年纪并不大,那位姓徐的先生呢?”
我笑了笑,说道:“文申叔有事去办了,并且他不太愿意来薛家,这件事情我接下来的,我会替薛家办好。”
薛历眉头皱得更紧了起来。
我也晓得薛历肯定是怀疑我年纪,正准备解释两句我和徐文申的分工。
没想到薛唐龙就冷不丁地说了句:“就你?你接得下来么?赶紧去把那个姓徐的叫来,你当薛家是什么地方了,想骗一笔钱就走?”
我也一皱眉,本来我对这薛唐龙就没什么好感。
薛小雅来求我帮忙,我也是看在钱的份上才来。
深吸了一口气,回想刚才答应薛小雅的,还有那七十万的份上,我也没有和薛唐龙争吵。
而是回答道:“文申叔的确不会来,上一次他走的时候就说过,薛家找了别人,那就不关他的事儿了,我和文申叔分工合作,他缝尸,我镇尸送丧,罗家看事儿的香碗几十年都没砸过一次。”
“更别提骗钱这一说法了。”
我语气很笃定,回视薛唐龙。
“你!”薛唐龙又要说话。
薛小雅莲步轻移,走到了我旁边,小声地说道:“大哥,徐先生也不愿意让罗先生来,我也花费了不少功夫,也请了殡仪馆的老板一起劝,罗先生才来,你就少说两句吧。”
薛唐龙瞪了一眼薛小雅,又要开口。
这时坐在后面的薛老爷子抬起手,做了个安静的动作,薛唐龙这才闭口不言。
“罗家看事儿的香碗?听起来是有点儿门道,这事儿你有几分把握?” 薛历眉头舒展了两分,询问我。
“还没看过尸体就被叫来,不知道有多凶,不过罗家看事儿不说把握,人若是送不走,不会收钱,我也会遭反噬,没什么好下场。”我沉声回答。
薛老爷子这时眼中才闪过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他点头道:“行,只要你送得走,六十万薛家拱手奉上,以后在新川市有头有脸的大家族里头,都知道你这个端香碗的罗看事儿。若是送不走。”
薛老爷子笑了笑,没多说话。
我也没接话了,打心眼里,我也不怎么喜欢这薛老爷子。
一根棒槌一颗甜枣?
我隐隐发现,我的思绪好像都因为最近这些事情有所改变。
从小我都是自卑,头先跟我爸看事儿的时候,我也没多大底气。
经过自己独自看事儿之后,那种情绪逐渐变淡了。
忽然间,我又想到了我爸的死,缓慢地捏紧了拳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薛老爷子,平静地说了句:“不是六十万,而是七十万,罗家看事儿,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我不会砸了这香碗,薛老爷子也不必说让有头有脸的家族知道我,早几十年前,罗看事儿的名字就已经方圆百里都晓得了。只不过这些年罗家没人才而已。”
说完,我也没回头,直接走出院子,朝着后院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