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扭头看了一眼外后视镜,果然,本来应该跟在后面的徐文申,并没有继续跟上来,车早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
其实我心里头还是不想现在就去找我妈,赚钱是一个理由,薛小雅介绍谭雅的这件事情,也是一个格外合理的借口。
她所说的十天半个月,也是我自己给自己的期限。
深吸一口气,我回过神来,道:“文申叔已经走了,只有我一个人。”
薛小雅的疑惑只是持续了一瞬间,她也没多问,就点点头说了个“好”字。
车再停下来的时候,到了城内闹市区的一栋酒店外。
进酒店薛小雅先去办了入住,她要的是一个三居套房,于此她解释说是好沟通,房间多也没有什么避讳。
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上楼进了酒店房间,她就搀扶着谭雅到沙发坐下。谭雅抿着嘴,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我也没有拖延和故弄玄虚,直接将婚书和退婚书都拿了出来。
从齐铭家里出来之后,徐文申就将青麻布包归还给了我,我从中取出来一个小小的木碗,让谭雅点了这两份书,就在碗中烧了。
谭雅迅速点点头,完全按照我说的做了。
很快两份婚书烟消云散。
谭雅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她诧异地低头看着自己双手,喃喃道:“罗先生,我感觉身体都轻巧了很多,这……”
我笑了笑,解释道:“婚事始终有压迫力,心理作用也有原因,当然,婚书彻底破了也算是因果破了,你觉得轻巧了,也是冥冥之中从这命数之中解脱了出来。”
谭雅听得似懂非懂,她神色更是感激起来,又郑重地说让我今晚好好休息,她明天会取好现金做好红封,也要请我吃饭。
明显,谭雅的精神也好了更多,甚至不需要薛小雅搀扶就自己起身了。
薛小雅也对我微微点头,眼中感激不少。
我又简单叮嘱了谭雅几句,大致就是这段时间多晒太阳,因为她撞祟太多,必定破了自身阳气,晒太阳能够弥补回来,同样我也给了她几张镇煞符,让她随身携带,算是保个平安。
谭雅更是惊喜不已。
她接过镇煞符之后,我也不再多说别的,而是进了一个卧室。
躺在床上,安静下来之后,我鬼使神差地拿出来手机看信息,想到我妈对于我爸的无情,又想到他们之间本身就是一场交易,让我心里头又是压抑无比。
这就是让我矛盾的点,我能够想得通,因为这是一场交易,我妈那种态度无可厚非。
让我心里头难受的,又正是因为这个交易,我是一个交易的产物?
不由得想到了我爷爷,还有我爸金盆洗手的那些年……
我爸的金盆洗手,也有这些原因在内么?
应该就是我妈和他离婚之后,他才放下的香碗。
思绪一旦从脑海中升起,就很难再压下去。
我晃了晃脑袋,最终也做好决定了。
该来的躲不掉,该做的事情也避不了,这件事儿本身就有因果在内,再等十天再去,若是我那个没见过面的外公死了,这未必会让我太轻巧。
过去的事情我干扰不了,可我却能够问问,当初为什么会有这场交易?
想到这里,我马上就给徐文申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我想告诉他我决定好了,明天就去见我妈,问他地址在什么地方,我打算直接过去。
结果徐文申却没接我电话。
我寻思着他可能休息了,也就没有再多打。
靠在床头,我继续研读《罗氏堪舆》半部风水书。
谭雅和齐铭家的这事儿,刷新了我对《罗氏堪舆》的认知。
本来我觉得看事儿先生也就那档子事情,送人下葬,可没想到死人事情中这么多门道!
婚元阴聘竟能养出凶尸,害人性命!
若是看事先生心术不正,真的是杀人不见血。
那谢元华便是心术不正之人。
在薛家乱来了一次不算完,齐铭这里也差点儿害死一条人命。
同样我也升起一个念头,我爸和我爷爷这历代下来的罗看事儿,他们能有那么多名声,恐怕远远不只是给人看坟送葬,这《罗氏堪舆》必定是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