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难看,不是讲和,就是要命!
这老头子,是来要命的!
我想了想,直言说道:“活在世间,各地有各地的规矩。你若非是被逼急了,也不会灭张家全家。”
“可你无非光棍一条,死后遭责也无妨。可你的族群,无葬地,无阳宅!以后如何生存?”
老头子脸上褶皱拧成一团,似乎是在沉思。
我见状,接着开口说道:“我们此番出行,便是前去老村野庙,已备老鸡血,沉年朱砂。既有看事儿先生,阳宅风水师。求存,而非共亡。”
听闻此言,再看老人脸色,似乎深受触动,良久无言之后,他沉声说道:“罗家的看事儿,我见过。这事能解决,我还你罗家当年恩情。解决不了,莫怪我不念当年旧情。”
这话说的我突然一顿,这老头子还认识我罗家人?难道是我爸,还是我爷爷?
正要开口去问,刚刚还在我眼前的老头子,现在却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了一个草帽。
我叹了口气,果然是已死于那次的灾祸。
留下的,无非是障眼之法罢了。
这些事情,让人无比唏嘘。多年前这些黄仙便明白命中有一劫难,已经提前跟张家人结了善缘,可过了这么久,却仍旧死于灾祸。
现在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事情,又有谁讲得清。
我将定罗盘放回了青麻布包,在地上捡起草帽,回了车的副驾驶。
“初九,谈的如何?”刘载物问道。
“还得再谈,去野庙。”我说道,那老头子最后还是没松口,可见它们对张家的恨意何其的深厚,若我们不在的话,张家人已经死绝。
刘载物也点头说道:“你的面色已平润不少,这次事情,不会太艰难。”
我心不在焉地点头,心里在思考。
刚刚那老头子说认识我罗家人,是谁,而且按照他话里的意思。当年还帮过他,他要谢我罗家恩情。
只是说起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大恩。
若是谈不拢的话,他连罗家旧情都不念,这意思岂不是要连我一块整。
张家这个钱,可真是不好挣。
薛小雅开车,我们很快就到了村里,这村叫做杜村,是附近比较大的村庄。
往村里深处再一会儿,就到了野庙。
这野庙门口全是杂草,破破烂烂的,俨然是年久失修。张家那老头子临了也没给黄仙重新修庙。
我们把车随便放在路边,反正是村里,也没人管。
张家那辆车,也缓缓地跟了过来。
张理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明显很是畏惧。
我张嘴说道:“把老母鸡和朱砂拿着,进来。”
先得拜庙,才有的谈,我们手上的老母鸡,就是这个用处。
至于朱砂,是用来写拜帖的。
张理把朱砂跟老母鸡带了过来,我从青麻布包里拿出毛笔来,沾了点这陈年朱砂,在纸上流畅的写道:“辛丑年牛卵月乙亥日,罗家先生携有愧之人前来拜庙,无事所托,唯求解怨。”
两张拜帖。
我让张理抱着老母鸡,我手端着两张拜帖,开始往里走。
野庙已经是年久失修,里面幽暗昏黑,龛上无供,唯有个煤油灯盏在上面摆着。
家仙不上龛,也无相。
上了相,就成了真仙。
我开始朝里面走,吱吱哇哇地啃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余光一瞥,身后的张理双腿都打颤。
我脸色一冷,张嘴呵斥道:“清心,除惧!”
张理苦笑,控制不住地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