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说完,也就不再犹豫,迈步朝前方走去,这个村庄看起来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
郑家村这几年没啥大改动,村里也留不住年轻人,在村里呆着的都是些老人和小孩,这一闹出这种事情,谁敢出门啊,哪家不是关紧了门户,农村人对于这种事情,都是避讳莫及的。
所以我跟徐文申也不敢大意,听他说村长闹祟了,还领着村里几个小年轻的干部,街上没人,他们藏在哪都有可能。
徐文申在前面领头,也只有他知道这女人家在什么地方。
我攥紧了哭丧棒,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摸到青麻布包上,悄咪咪的沾了点朱砂,擦在了上面。
这玩意是镇煞用的,撞了祟的人,光哭丧棒或许能压住他。
有了朱砂,才能镇得住!
摸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手上摸到了个软乎乎的玩意,我心底一惊,啥玩意跑到我青麻布包里去了!?
可突然又回过神来,不就是何断耳一不小心救下来的那一只黄鼠狼么?原来它跟了出来,我以为它在家里陪奶奶呢。
不过这会儿黄鼠狼不重要,村子里最重要,我一股劲莽着头就往前走,小心地注意着路边的变化。
村里棋牌室,老年人打麻将的地方,连着破地方都闲着,本来用来下棋的门口墩子上也没老头子坐在那,这就证明村里是真害怕了。
我们在这里拐弯,就是一条窄巷子,这会儿天色还没完全亮,旁边树叶又挡了一点亮光,这破地方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
明知道村里有人撞了祟,还要走这么暗淡的地方,我心里极其地害怕,万一突然冒出来个人怎么办?
我盯着这里左右四周,一会儿扭一下头,就这么往前走,倒是徐文申不怕,因为他是缝尸匠,根本就对付不了这闹祟了的人。
余光一看,何断耳脸色谨慎无比,似乎生怕有人突然袭击,双手死死地攥着锣鼓,随时都准备敲响。
窄巷子尽头,破砖瓦房,门口一截矮墙。这地方还栽种着个槐树,这地方四面不受阳光,只有个无比阴森的屋子,而且看起来就瘆人无比。
虽然我对于阳宅的看法一窍不通,可是我光凭借自己看了这么久阴宅的直觉,我也知道这地方风水不好,难怪她们一家会这么惨。
我心如此想到,一抬头却看见前面的徐文申已经单手推开了房间的门,一脚从他这个破木头门槛上跨了过去,走入了砖瓦房之中。
这地方阴气如此之重,要说没什么不干净的玩意才古怪呢,走进去里面肯定有事发生。
我强忍着心底的畏惧踏步走入这房间之中,一片漆黑,刚走进来就有一股寒意袭击,阴风如同手掌般抚摸在了我的下巴这里,长得几根毛被吹动耸动,令我有些痒痒。
控制不住的打了个颤抖,我抬头看向这黑暗无比的地方,上面有个房梁柱,是极其老式的装扮,上面还结着蜘蛛网。
徐文申就在前方,他刚刚便带头走进房子里,这会儿又朝着右手边的房间里走去,我心里有些吃惊,他走的太急了,可我已经拦不住他了。
我后脚刚跟进来,就彻底吃了一惊。
房间的竹木床板上躺着一个女人,与其说是一个人,反倒是有些像是柴火,她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了,颧骨缩了下去,一双眼珠子是往里面凹进去的,眼袋很深,黑眼圈环绕,脸上还涂抹着极其苍白的死人妆容,最恐怖的是她半张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是被人缝上去的,明显是徐文申缝的。
她就这么死板的瘫在床上,房间里尽是血腥浓郁的气息,我一嗅,已经有些刺鼻了,徐文申靠着挺近的,何断耳紧蹩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女娃死相这么凄惨,到底糟了多大罪。”何断耳冷冷地说道。
连何断耳这么铁石心肠的人,都说出了这么感慨的话。
我的心里,早已经是五味杂陈,太惨了,这女人。
盯着她的脸,我看了很久很久,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直到突然一下,我脑子里嗡的炸开!
耳边突然乍响起一句:“我美吗?”
我就如同被点击了似得,猛地打了个激灵,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这不就是我做噩梦中,遇见的那个女人么?
我猛地回头,却有一双蒲扇叶般的大手,猛地掐住了我的喉咙,我顺着看向他的脸,这是个六十来岁的男人,眼神无比的空洞,如同死人似得,他冷冷地看着我,痴痴地问道:"我美吗?"
他问着话,用手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我感觉我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