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二屁股瘫在地上,一脸的惊吓,就差屁滚尿流了。
人到这时候,说不了假话。
哪怕想说,本能也是控制不住的。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从脖子往上开始冒冷气。
这话啥意思,我比谁都清楚。
女娃生前不仅被人强奸了,强奸她的人,还被她自己给弄死了。
闹祟跟杀了人,完全是两码事儿。
不能投胎是一个,还会化煞,怪不得我们来村里,这女娃能让这么多的人撞祟,原来问题的根源出在这里。
现在想来,我们来的时候,这女娃就已经至少化成了青煞!
郑家村的村长和村民不说实话,可真是把人害惨了!
青煞被我们用土法子困在逼仄的房间里,那就是在不断的结怨呢,手上已经沾了人命,成血煞就是个时间问题。
要是让这女娃跑出来,那莫说郑家村,她第一个来找的,就是我跟何断耳!
这让我心底一阵的烦躁,走这次不是为了钱,而是看她们母女两是苦命人,本以为就当是做好事儿了,可谁又能想得到,卷到这一堆麻烦事里面来。
我都这样了,何断耳脸色更加难看。
徐文申更是大步流星直接奔了过去,一把拽住朱老二的头发,恶狠狠地问道:“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赶紧给我说出来!”
朱老二支支吾吾的,眼神躲闪摇晃,明显是不想说真话。
徐文申冷声威胁道:“你要是想事主一辈子缠着你们一家,就别说话。”
话音刚落。
一阵黑影掠过,居然是蝙蝠,就像是一层乌云压阵似得,奔着他冲了过来,朱老二脸色慌乱无比,再看地上,蛇鼠都冲着他爬来。
此时朱老二已经是肝胆俱裂,嘴巴哆嗦着。
都轮不到朱老二先说,张丽撑起身子,近乎是摔似得奔了过来,她无比焦急的带着哭腔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啊!跟我可没关系,这遭雷劈的。他大哥是个傻子,在村里把人家女娃糟蹋了,非要让村长拦着别报警,那女娃本来就傻,这一次下去就更疯了。在街上溜达被车撞死了。他那大哥更惨,就在那破砖瓦房的梁上吊死了。”
我毛骨悚然,就像是有只黑蜘蛛从头到脚爬遍了我浑身似得,因为我猛的想起了那破砖瓦房的房梁,上面密布着的蜘蛛网……
难怪这砖瓦房的阴气这么重,短短的几天,死了一个人,又注进去了个死人。
生人进去,没当场风寒就算是好的!
要不是我跟何断耳吃这碗饭,天生八字比较硬,怕根本在砖瓦房里住不下去。
怪不得这女娃的怨气大,她妈死了,远方亲戚一毛不拔,精神失常回村里却被傻子强奸了,村长却瞒着不报警,她还被撞死了,这时候亲戚才来吸血。
好好的家,就这么搞得支离破碎。
我将牙关咬的嘎嘣作响,心底也顿然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老天爷偏偏戏弄苦命人,郑家村这群人也全是道貌岸然之辈。
何断耳却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一巴掌猛地扇在了朱老二脸上,他脸色冰冷地问道:“花了多少钱?”
朱老二咽了口唾沫,脸色有些惊诧,沉默无比。
何断耳年龄虽大,可看起来却阴气森然,断耳处筋腱跳动,唬人不已。
就这么看着他,朱老二率先顶不住了,支支吾吾的说没花钱,就是乡里乡亲的,反正两个傻子,就说算了,以后村长要进城,他就开小车送他们一趟。
我听得心寒不已,连钱都没花,只是许诺进城以方便。就让一个花季少女,一个被母亲供养多年的大学生失去贞洁,而且还间接的谋害了她的性命。
她的家庭,就这么毁了。
亏我还天真不已的认为,这群人都是极好的村里街坊,愿意请看事儿先生来给她安葬。
我的怒火也不由被勾了起来,可很快又被担忧冲散了。
这女娃如此而死,要是化了血煞,就糟了。
我手上攥着招魂幡和哭丧棒,忙着急地说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得尽快安葬了她母亲,回去哪怕不能把她送走,也得彻底镇住她!”
何断耳听完我说的话,眼神冰冷至极地瞪着朱老二,冷冷地说道:“滚!”
话说完,朱老二吓破了胆子,也不管张丽了,疯了似得就往山下狂奔,张丽也追了上去,嘴里还一边骂着:“你个遭天谴的,连老娘都不管了!”
再看后面,蝙蝠跟蛇鼠都追着他们。
我心底叹了口气,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朱老二这种人,多如牛毛。
他们很多并不是真正的坏到无可救药,而是无知、盲目。在他们看来,反正是两个傻子,能瞒过去又何必闹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