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罢。
何断耳推开门,跨过门槛便走了进去。
徐文申有些唏嘘的叹息,也往里面迈步。
我心底还是有些紧张,叮嘱李二河说道:“要小心,意识一定要清明,坚守本心。”
李二河坚定不移地说道:“春儿不会害我!我不怕!”
我听他这么说,心底也多了信心。说不定李二河就是王春生前的执念,化解了这层执念,或许能够更好的将她送走。
反正我心底一横,也跟进了门。
李二河走的极快,大有追上何断耳的趋势,我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沉声叮嘱道:“走慢点。”
何断耳命硬,要让他在前面才镇得住。
我的话说完,李二河虽然有些疑惑,却也将速度缓了下来。
夜晚漆黑森然,又是子时,这王春化了血煞,必然已是凶到了极点。青煞时都能影响我的心神,更不用论血煞了。
所以我全神贯注的盯着李二河,如果他被王春影响了心神,我必须当场镇住他,不然让他坏了房间外面的大阵,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放出个血煞来,说不定能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我心底提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跟着何断耳走到了房间门口,王春还是在床板上面躺着,骨瘦如柴的她憔悴到了极点, 一双眼睛往里凹陷的吓人。
李二河眼泪哗啦一声就流了下来,咬牙切齿,紧紧扣着大腿,顿足捶胸道:“春儿,你死的好惨呐!”
我一听此言,心底一颤,突兀紧张了起来。
这话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对死者不能哭其惨,容易让她起怨念。
化了血煞的王春,要是想影响李二河,那再简单不过。
我余光看去,李二河无比清明,丝毫没有被影响,咬牙切齿地说道:“罗看事,她这辈子已经足够苦命!你一定要让她投个好胎,下辈子别这么惨了。”
这话说的发自肺腑,让我无比沉默,只能说道:“我会尽量给她选一个大吉之地的。”
虽然是这么说, 不过还是要办正事。
李二河没被影响,证明房间里面的王春确实在乎他,我看了一眼徐文申,见他点点头。
我心底有数起来,一把拿着哭丧棒,沉声对屋内说道:“人有人道,鬼有鬼桥。各不干涉,各执法条。你既是阴物,犯此大错,逃匿不掉,怨念消散,于你和生人尽有利。”
王春的怨念若是能消散,体内的煞气能祛除。
哪怕不能投胎,却也不会被硬生生从这世间镇没,能够找一处不错的好地方,成为属于她的大吉之地。
我的话说完,只见刹那间, 阴风大作。
床上的王春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见下一秒,王春就站在房间里冷冷地望着我,诡异一笑地问道:“我死了,害我之人却没得到惩处,我为何不能有怨?!”
这话说出来,我的心咯噔一跳!
王春影响到了我,我这会儿无比惊慌的看向了李二河,却见他脸如常态。
我心底一喜,这李二河果然没有被影响,我赌对了,王春对他是有感情的。
可我的心却突然咯噔一跳!只见脸色凹进去的眼珠子突然渐渐地凸了出来,缓缓地变成了我爸的模样,他一手提着脑袋,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如同要昏厥了似得,眼前的是我爸!
“为什么不给我报仇?”他怒吼着问道。
我的心底尽是愧疚之情,张了张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的死,太诡异了。
我本来以为是葛白事搞的鬼,可他根本就没这么大的能耐,后来那些事情,一次次的证实了我的猜想。
本领不够,我回去就是送死。
我的心很绝望!
“我教你做看事儿先生,让你惩恶扬善!王春分明是有冤而死,为何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她镇压?”我爸突然质问道。
看着他无比尖锐的目光,我愧疚之情占据了全身,无比委屈地说道:“不是的!她虽然含冤而死,却已经害了一条人命。罗氏堪舆中已经写了,任何地方,都有规矩。她既然害死人命,便不能再去投胎,若是不化成血煞,我肯定会将她镇入吉地,可花了血煞,我必须镇煞!”
“不然郑家村必然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我咬牙说道。
“笑话!罗氏堪舆记载的大错特错!既然是各有各的规矩,那王春已死,她的事情自然不该归你们管,先管管村里这群包庇朱老大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