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身子忍不住地往后缩了一步,跟这男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会儿我才看清楚他的模样,浓眉大眼,脸色清晰,眼睛瞪圆了,可是却无神,显得极其麻木。
我心底惊诧不已,慌忙问道:“徐叔,这是什么人?”
“活死人。”徐文申淡淡地说道。
我再看去,这男人果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气,显得很刻板呆愣,就像是没在思考似得,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发现这人一动不动。
“嘶。”我倒吸了口冷气,也不是没见过这种人,在医学上,这不就是植物人么?
只是我从来没见过,植物人站着的,他又没有意识,已经昏迷了过去,哪能站着呢。
我仔细看去,才发现男人虽然站着,身体却有胳膊贴着墙壁,这一切的玄机应该就在胳膊上。
“别瞎看了,我师父弄出来的小玩意。”徐文申突然说道。
我心有余悸地说道:“这要是半夜过来,岂不是得给吓死。徐叔,刘老爷子弄这个干嘛。”
徐文申脸色复杂,叹息说道:“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偏方,觉得这样能让他更好恢复。”
我看向这男人,痴痴的模样,要是徐文申说的话是真的,那他已经昏迷了很多年了,身上却没有恶臭,穿的也干净整洁。证明刘老爷子把他照顾的很好。
可是光这样也没用啊,从医学上来说,植物人苏醒的可能性很小。
哪怕有的话,也是机缘巧合受到了很大刺激,刘老爷子让他待在这里站着也没啥用啊,反倒会让他的身体负荷很重,更容易得病。
我又看了看四周,这阴气十足,地上冒着湿气。
这让我有些忍不住地说道:“徐叔,刘老爷子把他放在这里,对身体也不太好吧,阴气太重了,容易得病。”
普通人在这破地方待久了,一来是潮湿,二来是蚊虫,都有可能染上什么湿疹之类的病,更不要说植物人了。
徐文申嗤笑着说道:“他不是植物人,而是被撞了祟。”
“什么?!”这话听的我心底一颤,怎么可能?撞了祟的人虽然双眼也麻木,可却是有力气,也能动弹的。
徐文申却点点头,然后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当年那一具尸体煞气太重,师父的儿子当时撞了祟,凶悍无比,力大无穷。我师父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把握镇煞,最后迫不得已,只能把两根缝尸匠的镇煞针从头顶插进了刘城的头顶。就这么昏迷过去,尸体是镇住了,人这么多年也没醒过。”
我听到这里,心底惊叹不已。
世界上还有如此恐怖的事情,这么久出来做事,我也遇到了不少撞了祟的人。
可是往往我用哭丧棒,或者使了别的手段,打昏过去之后,再次醒来,也只是比常时虚弱了些罢了,可刘老爷子的儿子,居然直接被他镇的昏迷了过去。
这让我不知道该说刘老爷子的水平高,还是水平低了。
虽然尸体是镇住了,可这副作用也太大了。
“从那之后,只要一去阳气足的地方,刘城就口吐白沫,脸色也越来越虚。我师父没办法,只能把他带到了这山脚下,阴气最重的地方。每天照顾着他……”
我听得很是诧异,就开口问道:“以刘老爷子的本事,难道这么多年都没想到什么方法?”
徐文申摇摇头,说道:“试了不知道多少法子,就是不管用。我们估摸着,是跟当年镇尸的时候,它的怨气有关。缝尸匠刚到就化了血煞,我师父最后是直接将他镇到烟消云散的,莫说送走,连尸体都没缝合,当场就烧了。”
这雷厉风行的手段,令我咂舌。
听出来了,刘老爷子也是个牛人,不过这种手段,尸体必然有怨气。
若是刘城没撞祟的话,它有怨气也没啥手段可用,只可惜刘城撞了祟,反倒就成了它报复刘老爷子的契机。
我心底暗暗思索,将这件事情对照我罗氏堪舆中的内容,心想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刘城苏醒过来。
“跟外人说这些事情作甚?”突然有个老而弥坚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头子,身材略显魁梧,大概有一米八左右,脸上虽然有褶皱,却红润至极,童颜鹤发。老人穿了一身朴素的麻衣,怀里抱着一堆干柴走了过来。
“师父,这是罗家这一代的传人,罗初九。”徐文申开口介绍道。
我听见徐文申介绍我,也连忙笑着打招呼道:“刘老爷子,我来上门讨教一些事情。”
刘老爷子充耳不闻,将干柴扔在了地上,又随手抓过来墩子跟砍柴刀,用力地劈砍了一下,然后头也不抬地说道:“带罗家人来作甚?我说了不跟他们一家打招呼。”
我顿觉有些尴尬,正不知所措的时候。
徐文申却笑着说道:“师父,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说的是不跟他爷爷打交道。这会儿他爸都死了,你的话自然也就失效了。罗家人来了,你们聊一聊,或许能研究出来怎么让阿城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