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是真的黑到不行了,因为这段时间都是跟何断耳出门,所以我下意识的走在后面。
刘老爷子反倒在最前面,他老人家提着箱子,比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起来还精神,龙行虎步般地往前走。
这让我心底吃惊不已,因为老爷子的年纪可不小了。
按照他说的,何断耳在他眼里都是个后起之秀。
那至少也跟刘载物差不多一般大了,八十多岁了,还这么大的火气,真是令人不服不行。
我心底暗自赞叹一声,就跟在后面。
今天刘载物说我晚上有麻烦,只要我躲在他们后面,总该就没事了吧?
我还就不信,有刘老爷子跟何断耳、徐文申这几个人在前面挡着,身边还站着刘载物,我能出啥麻烦。
刘宅的大门死死地锁着,我们渐渐靠近了大门口,然后就听见砰砰地砸门声,一声声地敲打着,声音很大,震耳欲聋。
我心底不由谨慎了起来,刚刚是涂抹了鳝血让蝙蝠来敲门,这一次这么大的声音,总该不是了吧?
可又会是谁呢,到底是暗地里对付我们那帮人,还是讨死狗。
反正不管是哪帮人,都来者不善啊。
我心底有些担忧,这会儿大门还敲打着。
“一块儿开。”我正纠结的时候,却听见徐文申这么说道。
“开个门还磨叽啥,教你的玩意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刘老爷子咒骂了一声,让我无比汗颜,这老爷子真是肩头三把火,见谁烧谁。
话说完。
刘老爷子就伸手抓向了门把手,用力地一拽。
我已经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跟他们守在门口,大门猛的敞开。
让我心底瘆得慌……
因为敲门的不是旁人,仍旧是个脸色煞白的男人,工装服,还沾染着泥土,脸色麻木,双眼空洞无比。
这不就是上次给我们送钟的那个农民工么?
我心底一惊,忙看向他手上的玩意,定睛一看,却是个泛白的坛子,扔在了门口。然后农民工麻木地喃喃道:“拿死人的玩意,没活人的命。”
话说完。
这农民工抬头直勾勾地瞪着我,双眼麻木无比,看得我心悸不已。
然后他缓缓地转身,就离开了……
我们无一个人拦他,这次我明白了,他是个撞了祟的人,拦了也没什么用。
关键是这泛着白色的坛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心底充满了疑惑,却看见刘老爷子直接粗暴地一只手抓住坛子口,然后将它提了起来,然后托住了他。
“这玩意,也能给送上门来,老家伙,这是咒你早点埋下去呢。”刘老爷子伸手把这玩意递给了刘载物,调侃着说道。
刘载物脸色阴沉无比。
除了刘老爷子,也没第二个人能笑得出来。
我也瘆的发慌,因为我已经看出来这玩意是啥了,这也是从坟地里挖出来的玩意。
不是旁物,而是最关键的,骨灰坛……
我心底发毛,感觉有蜘蛛在身上上下爬动。这给死人的晦气玩意,居然被讨死狗送到了刘宅来。
刘载物冷着脸,伸手就要把它砸了。
“别急。”刘老爷子却制止了下来,然后玩味地说道:“砸这玩意干嘛?你都不怕遭报应。好生伺候着吧,就当找了个亲爹回来供着。”
这话说起来是很粗暴,可理倒是真的。
骨灰坛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玩意,要是真给人砸了或者撒了,这不是损阴德的事儿么?
不仅不能砸了,最好还得找个地方把这骨灰坛存起来,就得跟给死人送葬一样才行。
所以刘老爷子说找了个爹回来供着,虽然听起来骇人,还真就有这么一点异曲同工之妙。
刘载物脸色难看,阴冷说道:“讨死狗这个畜生。”
我开口说道:“刘先生,先打开看看,万一里面不是骨灰呢。”
虽然已经能够基本确定这就是骨灰盒了,可要不是呢,还是有概率的。
刘载物点点头,也沉默不语,将这个骨灰坛盖子拧开。
就这一瞬间,一团黑漆漆的玩意蹦了出来,太黑了这会儿,我都没看清楚是什么。
可让我心惊胆战的是,隐约之间,我看见了它朝我冲了过来。
我本打算赶紧躲过去,可却没想到这玩意转瞬间就爬到了我身上来,冲着我的手,一口咬了下来。
然后便是一股疼痛,就像是被两根针刺了似得,尖锐而又深刻。
蜜蜂蜇人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