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薛小雅的请求,一方面是看她流泪后的心软,另一方面,我也想知道,这赵宝瓶跟秃头男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
既然接了这档子事情,自然是要抬棺匠的,我给王芬打了电话,让她明天叫八仙来赵宅。
今晚我们还是得住在这里,虽然死了人,可也没多少时间去换地方了。
“初九,赵宝瓶怎么葬?”徐文申突然开口问我。
他自然不是问我怎么埋赵宝瓶。
而是赵宝瓶这种横死的人,我怎么去处理他。
赵宝瓶要真是被秃头男人无故害死的,那就很容易积怨,往往这种化煞都不会太深,只是要送葬就有些麻烦,死人不愿意走,棺材抬不动。
想要葬下赵宝瓶,除了得等他亲人来,还要选好吉日,最关键的是得搞清楚他到底是咋死的。
我开口说道:“明天先让八仙来,抬棺把这男人的尸体镇了,再去盘盘他的底细,等吉日到了,我把出丧表写出来,再安葬。”
“妥。”徐文申很满意地点点头。
“罗先生,我赵叔不能直接埋么?”薛小雅语气还是有些伤心地问我。
我心底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说道:“没法埋,要么弄清楚啥原因,要么就直接镇了他的尸体,也免得化煞。”
薛小雅急了,她忙说道:“罗先生,千万别镇我赵叔。”
我挠了挠头才说道:“这只是举个例子,明天我先去研究研究,他咋死的,才能知道怎么埋他。”
薛小雅嗯了一声,然后关切地说道:“罗先生,你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忙呢。”
我心底一暖,然后笑了笑说道:“等把这里处理一下,我再回去。”
“处理?”薛小雅疑惑地问道。
我点点头,这地上的秃头男人到了能害死人的地步,这会儿又跟刚横死的赵宝瓶在同一个宅院里,难免会闹出什么麻烦来。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他尸体镇了。
这凭借安魂烛跟招魂幡这种是没用的,我从青麻布包里摸出来了点黑狗血,然后又拿着朱砂混合了进去,这用青瓷碗装着,我捧在手心,它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我把青瓷碗端平放在瓷地面上,再将定罗盘拿了出来,就摆在青瓷碗旁边。
这是我之前用来镇王春的,这尸体总不会比王春还凶,凭这个足以镇住他了。
我见没有什么异动发生,这才松了口气,张嘴说道:“徐叔、薛小姐,“徐叔、薛小姐、何叔,先回客房睡觉吧,这地方这我镇住了。”
语罢。
徐文申赞扬道:“初九,手艺越来越娴熟了。”
我苦笑,这么久了进步其实少的可怜,也就是有何断耳跟徐文申带我,不然这碗饭吃的费力。
何断耳不废话,说走拔腿就走。
我在后面跟着,准备回客房,这会天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一些惊恐的下人也逃似得跑出了赵宅,院子里差不多就我们几个人。
“叮铃。”我突然间,好像听见耳后响起一阵铃铛声。
我停住了脚步,然后缓慢地回头朝地上看去,男人的尸体旁边,镇阴绳并没有颤动。
这让我眉头紧蹩了起来,不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听错了。
“怎么了,初九?”何断耳问道。
我摇摇头回应道:“可能是我听错了,没事。”
何断耳点点头,接着朝赵宅客房走去,我跟在他身后。
“睡了。”何断耳话说完,就推开客房的门,走了进去,我看见里面灯突兀暗了。
也点点头,徐文申跟我擦肩而过,说道:“早点睡,初九。”
就剩我跟薛小雅,孤男寡女。
“罗先生,我也睡觉了。”薛小雅双腮如苹果,然后着急地走向客房,推门离去了。
檀木门紧闭,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阴风抚摸着我的脸颊,耳旁树叶窸窣作响,我的心杂乱无章。
伸手摸上了门把手,我轻轻一推,便打开了狭窄的门,拔腿走了进去。
镇阴铃的响动,让我心有些担忧,便没有卸下来青麻布包,把哭丧棒也摆放在了床边。
我安心的闭上了双眼,强行让大脑一片虚无,沉沉睡去。
这次我入梦了,好像在一片黑暗的房间里,我浑身缩成了一团,外面响起着脚步声。
我心底忐忑不安,隐隐约约觉得被外面的人抓住就会死。
可这脚步声越来越接近。
“嗒嗒嗒……”声音一步步的靠近。
我的心也渐渐地提到了嗓子眼里。
下一秒。
砰砰。
敲门声响起,我心脏扑腾一跳。
噩梦吓得我睁开了眼睛,然后便清晰而又明朗的听见了外面敲门声。
“咚咚咚!”
我抓住了哭丧棒,心提了起来,然后悄无声息的拿起哭丧棒,爬到了床头柜附近。
门窗上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我贴近了墙壁,一步步地往过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