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激动,嘴巴啐了几下,把剩下的大蒜碎渣都吐了出来。
现在我心底最迫切的,就是想刷个牙,这味儿太冲了,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尤其还带着皮,一股腥臭味顺着我的口腔往脑子里撞。
不过这会太危险了,我也没时间细想这些。
徐文申手上拿着一张薄薄的死人皮,被他们缝出来了个诡异的花纹图案,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可却更加妖艳一些。
可我看见它,就有一股天生的不适感,后脖颈一寒。
我用余光看向何断耳,他脸色也难看。
看来这个玩意,不止对我有影响。
缝尸匠这个行当,比我想的要深厚多了……
我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多浅薄,从前真的是小觑其他行业。
只是,我心底还是有些担忧,就这么一张薄薄的死人皮,真的能镇得住这么多撞了祟的下人么?
我手上的哭丧棒,沾染了黑狗血,没有朱砂的情况下,一下子都把他闷不倒,真能让徐文申用一层薄薄的皮弄成?
下人们明显不怕,他们眼神仍旧空洞,脸色麻木。
一步步的冲着徐文申走近,我额头微微的冒汗。
可千万别闹出什么岔子啊……
光挡在徐文申正面的,就有七八个下人,我心底有些怀疑,这真的能行么?
徐文申脸色阴沉,手死死地摁在这张死人皮上,一抓奔着下人当头摁了下去,他声音好似换了一个人般,刚烈至极地喊道:“缝尸人镇煞,死人皮!”
语罢。
徐文申当头抓着的那个下人,脸色麻木,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徐文申用死人皮罩着手,一把打在了下人脑壳上,又一个腿软昏厥了过去。
我这才几个呼吸的时间。
徐文申就用这死人皮在手上握着,三下五除二打昏了好几个下人。
我咽了口唾沫,怔怔道:“这缝尸匠,比看事儿先生还有能耐。”
何断耳冷笑一声说道:“初九,有一句话叫做术业有专攻。你忘记了你看事儿先生是用来干嘛的了么?”
看事儿先生?
阴宅风水,送葬化煞。
说起来,阴宅风水才是我的本行。
看事儿先生不会干啥都行,要是不会弄这个,就根本混不到一口饭吃。
刘载物说死人东西能糊弄,那是好送走的。
万一遇到不好送走的,当场就给看事儿先生送走了……
要我说,糊弄啥也别糊弄死人。
这么说起来,化煞也不是我的本行,不如人家缝尸匠也正常。
“初九,看事儿先生有能耐的,可不比缝尸匠化煞弱。”何断耳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如此说道。
“你爷爷当年能够赢了缝尸刘。有一小部分运气成分,可真正的大头,还是靠能耐。”何断耳如此说道。
我听他这么说,心底也很疑惑。
缝尸匠这死人皮,已经够吓人了。
我青麻布包里面就这几样东西,咋搞能够比他还能化煞?
无非就是往哭丧棒上涂着黑狗血跟朱砂,往天灵盖上打……
不过想想,我爷爷毕竟是个看事儿先生,他化煞之后,还可以送事主入葬。
缝尸匠化了煞,缝好了尸体。
要是送不走,找不到个好的阴宅安置尸体,那也就是治标不治本。
我心里头想着这其中的道理,暗自也点点头。
地上已经尽是横七竖八的下人,全部都昏倒过去了,没有一个清醒着的。
徐文申手上拿着死人皮,我看他脸色如纸般苍白,嘴唇泛着青紫色,明显消耗非常的大,他往前迈出一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我眼疾手快,忙将徐文申扶住了。
“怎么了,徐叔?”
“有点头昏,先回房间,找我师父。”徐文申扶着额头道
我搀扶着徐文申的胳膊,一步步的领着他往走廊里走去,黑乎乎的天色。
一走进来,我的心跳立马加速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