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花岗山脚底下等着,招魂幡被我收回了青麻布包里面,就连哭丧棒也拿了回去。
这次我没坚持跟八仙往回步行,因为这不是送葬,哪怕烂木头也没了,所以这次我们坐车回去也差不多。
在山底下站着,这会儿阳光很旺盛,毒辣的令我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阴气最重的是子时,可最容易闹出什么事情来的,却是午时,古人说阳汇则阴生,灯下黑也是这么个道理。
往往太阳最旺盛的时候,也是阴气最容易滋生的时候。
尤其是我们这会儿在花岗山脚底下,这里的山脉本身也是阳气太过旺盛,这冷风一吹,身子虽然热,可我牙根忍不住的发凉,浑身就像是触电了似得。
这让我有些忐忑,心里也忽的紧张起来。
李旺可没被我镇住,那这地方就是他最容易闹祟的,他要在这里折腾起来,还有八仙在、何断耳也在。
这就很有可能折腾成那天我在荒山附近遇见黄仙的那场面,全部撞祟,到时候一个个力大无穷,我根本就没办法逃脱。
我从青麻布包里面又将哭丧棒取了出来,这事情不得不防。
“何叔,这会儿午时,我怕李旺出来闹事儿,要不你也准备准备?”我有些求助性地问道。
何断耳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要是他提前有准备的话,至少不会被撞祟。
“拿点大蒜出来,咱们分一下。”何断耳开口跟我说道。
我这才想起来,大蒜连皮一起在嘴里面嚼碎了,就能够有效地防止被撞祟。
只是这个滋味,对我来说绝对是个阴影。可它效果太好了,上次我们嚼完,还真就没有被李旺撞祟。
我从青麻布包里面将大蒜掏了出来,然后开口喊了一嗓子:“晁老哥。”
“给我大蒜做什么?罗看事儿。”
“把它连皮嚼碎了,放在嘴里不要吐出来,能够防止被撞祟。咱们在花岗山这里,又是午时,是阳气最旺的时候,李旺又是阴年阴月阴日子时生出来的人。要是滋生出一些阴气来,必然对他的影响很大。”
晁方也有些紧张,他是知道李旺闹了血煞的,赶紧从我手上把大蒜接了过去,然后递给了他九个哥们,都把大蒜吞在嘴里。
我也将大蒜塞到了我嘴里,然后嘴巴上下一动,我就咀嚼了起来。
浓重的涩辣味道,它不会像是朝天椒那般冲击舌苔以及咽喉,它是集中在一个点,像是一根针般刺激舌头的边缘。
我就像是被人用烧红了的针扎了一下,然后很多根针就同时扎了过来,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强行忍受着这种辛辣感,我四顾附近,虽然这会儿大白天,也热的人够呛。后脖颈就是有一股阴风,若隐若无的在我后面不断的煽着,像是有人在我后脖颈吹气似得。
我猛地一回头看去,原地什么都没有,稍微将视野往上抬一抬,花岗山的青秀地高大槐树附近,站着个脸色苍白的秃头男人,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
李旺!
又是他,果然在暗处盯着我们。
阴魂不散的玩意,我必须得给他镇了,不然我觉都睡不踏实,天天我跟我身边的人,嘴巴里都得嚼着大蒜。
就这也是治标不治本。
李旺的身影渐渐地散了,可能是因为我跟何断耳他们,嘴巴里都嚼着大蒜的缘故。
可是我心里还是没有敢放松下来,这李旺没有被镇住,这会儿也才十二点,午时还有这么久,越往后越容易阳极滋阴。
现在没闹起来,李旺之后闹起来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对他始终有戒备之心。
正想着呢,耳旁突然却听见了汽车的响动声,以及鸣笛的声音,我心里一喜,侧过头朝着路边看了过去。
奔驰最先打头,是薛小雅的车,后面还跟了宾利以及劳斯莱斯。
薛家的实力,这些极端的豪车数不胜数,再贵他们也开的起。
只是薛小雅向来比较低调,永远只开奔驰出门,这次可能是听我说人太多,所以才没办法,让下人开了家里的车出来。
奔驰的车窗缓缓的摇了下来,薛小雅的俏脸从窗户钻了出来,笑呵呵地看着我,然后挥了挥手道:“初九。”
“走吧,何叔。”我嘴巴嚼着蒜,支支吾吾地说道。
晁方咋舌说道:“罗看事儿,劳斯莱斯、宾利,这真是不简单啊!”
我听他这么说,倒没什么感觉。
不管是劳斯莱斯还是奔驰,不都是一种代步工具么?
人本身价值不高的时候,需要车来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