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绝对是他!
新川市,怎么可能间隔不久冒出两个血煞,还都是能凶成这样的血煞。
我艰难的伸手摸向兜里,将手机拿了出来。
时钟上显示的时间,正是十一点半,子时!
这是李旺最凶的时辰,今晚的大凶之兆,果然是在这个时辰里。
我朝侧方瞥过去,徐文申跟刘老爷子,在艰难的应付着刘宅下人。
以二敌四。
刘老爷子还勉强能应付,每次伸手戳出去,刘宅下人都会吃痛的后退,极大程度的阻碍了这下人的进攻节奏。
徐文申就费力多了,身体已糟了好几下狠打。
我凭借着月光,已经能看见徐文申脸色有些苍白,应付的很是吃力。
刘宅下人掐向徐文申的脖子,被他用手打了下,下人却强撑着没退,又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肚子。
徐文申动作一僵,旁边另一个刘宅下人攥紧拳头,狠狠地冲着他的后脖颈砸了过去。
“徐叔!”
我来不及多想,拽起哭丧棒,狠狠地一记清脆地打在了下人手臂上。
砰地一下。
吃痛的下人将手垂了下去,可却猛地回头,无神的双眼瞪圆了,狠狠地冲我掐过来。
这下人是个秃头,没毛的天灵盖在月光底下暴露着。
我狠狠地一哭丧棒就奔着正中心敲了过去,当头一棒就把他打昏了。
这下人一下栽倒在地,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另一个同伴还呲牙咧嘴的冲我扑过来,我也赏给了他一棒,等这下人也昏过去。
我才蓦然回头,一股冷风朝我吹来,耳旁忽然有窸窸窣窣地叶子颤动声。
石磨盘跟前有个黑影,鬼月亮太朦胧,我看不清楚是谁,等他渐渐地朝我这边靠近了。
我才看见了他身上泛着的红色绒毛,以及一双戾气十足得黑色双眸。
这让我心里渐渐地紧张了起来,这黑影的速度很快,离我大概就七八步的距离,我终于看清楚了。
黑影是个秃头,双目戾气十足,西装上满是红色的绒毛,我的心扑腾地跳动!
他死了化成灰我都认得!
这是李旺,我伸手把刻着他生辰八字的烂木头扔入了花岗山上的窝穴里。
现在李旺却怨气毫无消散的在这里,为什么呢?
李旺渐渐地靠近了我,只有一步之遥。
我能感受到他的怨气,一双眼睛里尽是对这世间憎恨,双眸下方还垂着血泪,他狠狠地伸手,单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李旺的力气比任何撞了祟的下人都要大十倍,我甚至都做不到呼救,疼痛蔓延起来,被扼住气管我无法呼吸。
哪怕是李旺这个血煞,我也不能死!
只要哭丧棒能打在他天灵盖中央,再牛的血煞,我也能镇住!这是我家罗氏堪舆里一力降十会的能耐!
我伸手把哭丧棒高举起来,瞅准了他的天灵盖,刚狠狠地挥舞。
李旺迅速地伸出另一只手,摁住了我的胳膊。
手掐着我的脖子,他狠狠的使劲。
我瞬间被掀翻了,身体倒翻在地上。
李旺膝盖压住了我的胸口,我根本无法喘气,说不出话来。
余光瞥过去,刘老爷子被下人死死地拦着。
又有个撞了祟的下人挡着拼命想扑过来的徐文申,他着急了大声嘶吼着:“初九!”
可却扑不过来,另一方的何断耳被四个下人拦着,狼狈不堪。
我耳旁的声音渐渐变小了,出气多,进去的气小。
不想死!
不甘心!
为什么?明明是赵家的麻烦,李旺为什么死死地盯着我,赵凡为何屡次阻拦我镇住李旺。
一切都是个谜团,而我成了这当中的牺牲品!
我不想死,更不想成为牺牲品。
自救!
我像是个溺水之人,拼命想抓住救命的稻草,嘴巴动弹喊道:“李旺,你本横死之人,屡行恶事,截杀赵家之人,本就天理难容,再行杀孽,必祸殆子孙!”
死死地瞪着李旺,我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抹不坚定!
可惜全无!
我话说完,李旺双颊滴下血泪,一双手却死命地掐着我的喉咙,比从前更加使劲了。
大脑渐渐缺氧,我眼前视线都模糊了,甚至快看不清楚李旺是什么模样,只能看见鬼月亮的朦胧月光,照射着他的秃头。
可能真的要死了……
我心里暗暗想着,耳旁突然一声极大地,如雷声般的锣鼓声敲响,然后何断耳极其悲哀的鸣诵道:“纸人引路,死人回巢,天灾人祸,莫要横尸嘞!”
长又长,尖细无比的嗓音,在刘宅反复回荡。
这双掐着我脖子的手,渐渐地轻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