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岂会被车撞呢。
现在想来,从我爸被撞进医院开始,再到徐文申带着我走向这一条路。
冥冥之中,每件事情都像是计划好了似得。
可如果真是想要推向我走向这条路,为何不从小教导我,为何不直接开口说呢。
要是我从小就开始勤学苦练罗氏堪舆,如今我的本领,自然要强上不止一筹。
除非!
我脑子里想起个极其令人恐惧,甚至绝望的猜测。
难道说,暗中有一双眼睛。
这一双令人恐惧的眼睛,他最开始盯着我爷爷。
后来盯着我父亲。
现在在盯着我。
这一双眼睛,死死地守着我罗家人,一代又一代。
它以一种骇人的方式,囚禁着我们罗家人。
它生怕我们觉醒,它生怕我们站起来。
因为我们站起来,它就会跪下去。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他在哪里?
爷爷和我父亲都不能对付,那如果真的有这个人,他的本领又该有多么的强悍。
奶奶说的这些话已经让我心底震撼不已,奶奶今天说的话,比这几个月说的都要多。
这让我脑袋昏昏沉沉的,直到下午在王芬殡仪馆吃完饭。
回去了后院在床上躺着,我脑子里仍旧在想着奶奶跟我说的话。
明天,我必须要找一趟刘载物。
这些事情,我只有强行抛之脑后。
若真是我罗家几代人的布局,那我只需要一步一步做就是了。
先去把暗中的仇家解决了。
我要让他帮我推算一下,这暗中的人,到底在何方,又为什么要对付我。
这段恩怨化解,按照我奶奶所说的,肯定还会牵扯出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我心底一叹,我罗家果然不凡,哪怕是麻烦,也是要三代人才能解决的。
看来哪怕我父亲没在杨木匠的时候出事,我也绝不可能和正常人似得过一生。
这一路走来,从沥口村开始到如今,每次都是历经险境,九死一生。
稍有不慎就是命丧九泉之下。
这种悲惨的人生,我当真想让我的儿子在经历一次么?
如果不想,我就只能扛起这番重担,我想我父亲、我爷爷,也是这么想的。
我跟他们是血脉至亲,他们绝不想让我经历这种事情。
我来来回回,想了很多次,才在充满担忧地情况下,沉沉睡去。
无尽无边的黑暗,没有触觉、没有嗅觉、没有视觉。
我看不见、听不见、摸不着,甚至忽略了我的存在,这一切都如同眨眼云烟般消散,直到渐渐地我有了意识。
似乎看见了我爷爷,照样看不见他的模样,只是看他如同教书先生似套着大褂,后背背着的正是我罗家的青麻布包,他瘦削无比,却有一股精神,令人看着心颤。
这番气度惊人的模样,他突然发出呵呵的笑声,我渐渐的看清楚了他的模样,这一张脸,跟我有几份神似,却比我执拗俊朗许多。
“初九,罗家的重担,并非是命,更非是仇,是一种责任。我罗家世代扛下来,已承担了莫大压力,受到了莫大的尊重。我将它交给你父亲,他做得很好,现在轮到了你。”
“先要说一声抱歉,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让你扛着么大重担。你要怨恨,便恨爷爷我,你父亲曾阻止过,可我罗家子孙,本就当顶天立地,应当肩扛责任,虽千万人而吾往以!”
“初九,你切记,罗家能耐本事,非人所得,乃天所赐,而我罗家的家风,才是非天所赐,乃人所得,后者,永远大于前者!你睡吧。”
我爷爷的身影,渐渐消散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我睡得很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