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载物拍我肩膀,朗声说道:“初九走吧,找个安静的房间,我们也来叙叙旧。”
我知道他这是要跟我一个人谈谈,找个安静的地方。
“乔家主,我去跟刘先生聊几句。”我说了一声。
便不再磨叽,去找了个静室。
让下人在远处等待,我独自一人,跟刘载物在静室当中,各自盘腿而坐。
我心底有些迫切地问道:“刘先生,麻烦你说说这段渊源。”
刘载物这才叹息一声,缓缓的提起了这段事情。
那是很多年前,刘载物刚跟我爷爷一起,解决了一趟麻烦。
我爷爷却突然消失不见了许久,再次出现的时候,爷爷就对刘载物说,沥口村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或者说,有人在盯着我们罗家。
刘载物问我爷爷为什么。
他说起了一段往事,当时在新川市解决一个大家族的麻烦,上山堪舆的时候,突然听见个卖孝衣的老头,在偌大个孤山上吆喝着长调。
老头喊道:“兄弟两人结拜嘞,大的活着耍罗盘,小的死了在乞饭,大的偷了人家铁饭碗,又分了两个一人一半,小的窝囊无人管,要杀了大的又怕遭天谴。”
这本来就是个经不住琢磨的小童谣。
我爷爷也没当回事儿,可事儿办完了,回家在沥口村,又见到了这个卖孝服的老人。
孤身就在小栗山上,瘦弱像是干柴似得,却扛着个大包,手上一根长木杆,高戳着孝服。
我爷爷又听了童谣一次,听见耍罗盘,认为有些意思,就笑着上去跟这老人打招呼,问老人家唱的是哪门子的事。
老人却笑了,说是沥口村耍罗盘的罗家事。
我爷爷当时就吓坏了,又问什么是分一半,什么是要杀了大的又怕遭天谴。
老头大笑不止,却突然眼睛冷了,盯着我爷爷说道:“小心点,有人盯着你们罗家呢,每一代都盯着呢!”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刘先生,这事情跟唐乔两家的争执,有什么关系?”
刘载物低声说道:“初九,这次我在乔家门口,又见了这老头。”
“什么?!”我彻底惊了。
我爷爷跟刘载物当年一块办事儿的时候,这老头就是老头了。
如今他还能活着,还在卖孝服?
刘载物点点头说道:“那天我听了唐家的消息,来了乔家,就在门口见了这老头。本来我没当回事儿,可我看着他拿的高杆,上面戳着的孝服,我立马想起了你爷爷说过的话,又听见他还在唱着当年的那个童谣!再看他的长相,却没有太过显老,至少,看起来还不如我年纪大。”
我心底已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若刘载物的话真的不假,那这老头,怕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
又有什么人在盯着我们罗家。
这童谣当中,要杀了大的又怕遭天谴。
若是讲罗氏堪舆,那我们罗家必然是大的,那谁是小的呢?
难道说刘载物他们刘家?
不对!
又分成两半,也就是说。
这是在罗家偷了别人家铁饭碗之后,才分的两半。
才分给的刘家人,小的必然是在这之前。
小的死了在行乞,为什么是死了行乞?
既然是死了,也难怪能在沥口村盯着罗家这么久。
这老头此次出现在乔家门口,怪不得刘载物说是个机会。
要是我能从这老头嘴里,问出来盯着我们罗家之人的来龙去脉,我岂不是能做做准备,替我父亲报仇!
我咬牙说道:“多谢刘先生,若不是你跟我提起,恐怕我现在还瞒在鼓里。”
刘载物却笑了笑说道:“不足挂齿,这次你若是要去解决乔家和唐家的麻烦,便尽管去吧,我来帮你看守乔家。”
我点点头,现在心里确实像是被一把火烧了似,很是焦急。现在就想冲到乔家祖坟去,把唐金的尸体挖出来。
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一个老头会在孤山上卖孝服。
可哪怕我心底在焦急,也得等晚上,我强忍着心底这种如蚂蚁乱爬般的奇痒说道:“刘先生,我先一步离去准备,等到离开乔家之前,绝对会来一趟提前打招呼,到时候乔家的安危,就靠刘先生了。”
刘载物淡淡一笑,说道:“尽管去吧,乔家家主在我身边,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拔腿出了门,现在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徐文申和何断耳,问问他们对这个事情的看法。
罗家的家仇,我必然要报。
好不容易找到头绪,我绝不能放弃。
直奔乔家宅院当中的客房,我敲了敲门,良久之后徐文申跟何断耳都走了出来。
我将刚刚刘载物跟我说的话,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跟他们重新讲了一遍。
徐文申听完,脸色阴沉说道:“初九,要更加小心!这对你来说哪里是什么机缘,更有可能是夺命的镰刀才对!”
我听他这么说,心底突兀一惊。